那无情挥开自己的手,已经是拒绝的意思。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连说出口的机会都不给自己。
在浴室简单将自己收拾了一番,凌岳脑海中一直回荡着昨晚的情景,江寒冷峻的面容不断闪现在眼前,让他根本无法认真思考,也无法考虑之后该怎么办。
身体的黏腻印证了两人做过的一切,凌岳虽然不想,但也明白他和江寒的关系已经完全改变,想要再回到以前的雇用关系,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不过即使不可能,凌岳也不会任凭这种关系继续发展下去,这对他对江寒来说都不是什么好事,何况,最重要的,是凌岳本身根本没有那个意思。
凌岳认为,自己对江寒永远不会有爱情,最多只可能是友情或者亲情而已。
男人之间的爱情无论在哪个地方都是禁忌,更别说凌岳的身份是少将,身上承担着数不清的压力。
握紧拳头,用力捶了一下墙壁,凌岳恼火的发泄着自己的不满,只是在发泄的时候,他刻意将水流开的更大,让花洒的声音布满整间浴室,以减少自己的罪恶感。
没错,就算用那种态度拒绝了江寒,凌岳心底还是很在意对方的,毕竟,那是自己亲手禁锢在身边的男人。
如果可以,凌岳愿意用最稳妥最不会伤害到对方的办法解决这件事。
可是,在看到江寒那迷恋又坚定的眼神时,凌岳就知道,想要不伤害他,几乎是不可能的。
所以那个时候,凌岳毫不犹豫的挥开了江寒的手,他必须在这个时候站定立场,不能给对方任何希望,不能留任何余地,否则后果必定是现在的他无法承受的。
手脚僵硬的穿好衣服,凌岳深吸口气,努力调整好情绪,才推开窄小的浴室门走了出去。
然而,在看到外面空无一人的房间时,凌岳那本来准备好的长篇大论瞬间灰飞烟灭。
他愣了一下,随即皱起眉,有些紧张的低声叫了一句:“江寒?!”
过了大约四秒,房间的门被人从外面打开,江寒赤裸着上半身站在门口,不解的看着凌岳,问道:“怎么了。”
扫了一眼江寒身上未擦干的水珠,凌岳瞬间明白对方只是去别的房间冲洗,不由有些尴尬的点点头,说道:“我已经洗完了,等你好了咱们就离开这里。”
“嗯。”低垂着头,江寒将所有的情绪都隐藏在凌乱的黑发之下,没有再说什么,转身关上了门。
松了口气,凌岳瘫坐在那张似乎仍旧弥漫着情欲气息的单人床上,头疼的按住了额角。
因为和江寒发生了关系,自己竟然就变得如此不知所措,刚刚在发现江寒不在房间的时候,凌岳的心里隐约冒出了一丝害怕和担忧,害怕江寒会就此扔下自己独自离去,担忧两人以后该怎么相处。
江寒会不说一声就去别的地方清洗,很明显也是顾虑到了自己的心情,不想让气氛变得更加尴尬。
亦或者,说的更简单点,江寒是怕自己会讨厌他,厌恶和他在一起。
这些,凌岳心里都非常明白,但是他没办法阻止,如果两人关系恶化能让江寒不再对自己抱有希望,那凌岳会毫不犹豫的让自己变成坏人。
说到底,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
为什么……
事情会变成这样……
是因为自己被注射了某种药物,受了刺激,不知不觉引诱了江寒,还是江寒对自己早已抱着那种心情,而昨晚的情况正好成了导火索?
也可能,这两种原因都有……
不过,这件事的罪魁祸首只有一个,那就是那个名叫蟒的男人。
凌岳记得,江寒说过自己发烧了,那就不是什么春药一类的催情药品,但是想来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那个蟒,到底给自己注射了什么东西?他又为什么这么做?
蟒的目的,和最近这一系列的暗杀有什么关联?
如果真想要他的命,又何苦只是注射药物,直接一枪干掉他不是更干脆利落。
不等凌岳将整件事情想清楚,门口就传来了脚步声。
无奈的坐起身体,凌岳冷着一张脸看向门口,正好和推门进来的江寒撞了个正着。
两人视线刚一接触,凌岳就不自在的向旁边挪开了。
他站起身从江寒身旁走过,低声说了一句“走吧”,便再也没有其他表示。
留下江寒一个人伫立在门口,一脸的心灰意冷,良久,才一声不响的默默跟了上去。
其实,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江寒已经知道是自己太过唐突了。
没有询问过凌岳的意思,就擅自抱了对方,这种事,估计无论是谁都接受不了。
也许,两人的关系就这样毁在了他手里。
就这样,再也回不到过去。
短短的一夜,竟然能改变这么多东西。
☆、
这次有了准备,江寒带着凌岳很轻松就躲过了蟒手下的追踪,两人混在人群里,避过摄像头能监控到的地方,马不停蹄的赶到港口,这才有机会联络顾飞等人。
只是,这漫长的逃亡路线中,两人交谈的次数一只手就能数的过来。
江寒知道凌岳有意躲着自己,也就不再主动去和他说话,只在必要的时候出声提醒对方,其余时间都是冷着一张脸,面无表情的观察着周围的动静。
好在顾飞等人也都很机灵,两人失踪之后第一时间在各个地点布下了人手,凌岳和江寒一出现,立刻就有人去接应他们。
在守备严密的宾馆中和众人碰了头,凌岳总算彻底安心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