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当大哥求你了。”温蕴满脸恳求的看着温明。
只要能让儿子温千里少受点苦,他被打一顿也无所谓。
温明看着温蕴,立在原地没有动作。
温瑾瑜见状,转身进屋,把温明之前用来打温瑾瑜的戒尺找了出来,扔到了温明面前,仰头道:“为了大哥,还请父亲不要手下留情!”
温明狠狠的看向温瑾瑜,随后在温蕴的催促下,十分不甘心的捡起了戒尺,却站在一旁迟迟不愿动手。
“以前父亲对我家法处置的时候,怎么不见这般犹豫?”
温明咬牙,扬手对着温蕴的背部打了一下。
听声音,软绵绵的,便知没有用力气。
温瑾瑜笑着讽刺道:“父亲没吃饱吗?若是没吃饱,我这就去给你弄点饭,吃饱了再来执行家法。”
闻言,温明顿时压不住心中的怒火,用戒尺指着温瑾瑜,厉声道:“温瑾瑜,你不要太过分!”
面对温明的怒喝,温瑾瑜冷冷的看着对方,一言不发。
如此一来,温明便有一种一拳打在空气上的感觉,随着时间的流逝,刚才的气焰也逐渐没了,他的语气软了下来,放下手对温瑾瑜说道:“瑾瑜,我们都是家人,何必……”
“家人?”温瑾瑜讽刺的笑着打断了温明后面的话,“你现在和我打感情牌?刚才我被按在此处,被迫吃香灰的时候,父亲怎么不说我们是家人?父亲说吃点香灰死不了人,那大伯父被打几下,也死不了人。父亲若是不愿意动手对大伯父执行家法,那我只能对着温千里执行家法了。温家的家法,不能因为爷爷煳涂了,家法也乱了。”
温明理亏,辩不过温瑾瑜,站在原地思索片刻后,突然恶狠狠的折断手中戒尺,扔到一旁,咬牙道:“你今日就算杀了我,我也不会动手的。”
一旁的温瑾瑜看了眼地上断了的戒尺,不怒反笑,“好啊,你不愿让大伯代子受过。我便去看看大哥现在还能受得住几鞭子。”
林景焕闻言,便直接命令道:“把温千里带过来!”
“不要!”温蕴急忙阻止林景焕,然后跪在地上拉着温明的袖子,“二弟,你就听他的!”
“大哥!”温明也是满脸为难。“我做不到!你是我大哥!”
温蕴怒道:“怎么就做不到!你想害死千里吗?”
“大哥!”温明皱眉,依旧站在原地不愿动手。
温蕴顿时更加着急,抬手对着温明便是一拳,怒喝道:“我让你打我,没听明白吗!”
温明被温蕴一拳打的后退几步,随后满脸不可置信的看向温蕴。
温瑾瑜却在此时大笑起来,对温明说道:“你看看,温明你多么可悲啊,你舍不得打你大哥,你大哥打你却不带犹豫的。”
温明有些茫然失神的看向大笑的温瑾瑜。
温瑾瑜又说:“既然你舍不得打大伯,也视温千里为亲子,不如你替温千里受过,让大伯来执法吧?”
温明愣住了,随后看向大哥温蕴,却在对方的眼神中看见了欢喜,而对方还一副假仁假义的说道:“二弟,我也是被逼的。”
那一刻,他仿佛大梦初醒,却发现很多事都已经来不及了。
戒尺断了,温瑾瑜便让人找来了马鞭,打起人来比戒尺还要疼。
温明如同丢了魂一样站在原地,温蕴接过温瑾瑜递给他的马鞭后,只是稍作犹豫,便狠狠的抽到了温明的身上。
突如其来的疼痛的温明回过神来,他看向温蕴,脸上全是不可置信,随后又咬牙闭眼,承受着对方的抽打。
一鞭,两鞭……
每一鞭温蕴都下足了力气,而温瑾瑜不喊停,他也不敢停手。
在温蕴看来,只要能救温千里,就算把温明打死也无所谓。
渐渐地,温明棉衣的背部隐约可以看见血痕,而他也终于体力不支的跪在了地上。
看着这样凄惨的温明,温瑾瑜心中又是快意又是难受。
快意是他的,而难受是那个曾经的温瑾瑜的。
屋内的温二夫人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听着那一声声抽打声,她知道温明在受罪,她也知道,只要她出去和温瑾瑜说一下,对方就会放过温明,可是这次她没有为温明求情了。
她爱温明,可是她也爱自己的孩子,前几十年,她为了温明委屈了温瑾瑜,如今,她脑海里全是温瑾瑜那强颜欢笑的样子,对温瑾瑜的愧疚和心疼一点点吞噬了她对温明所剩无几的爱意。
她的瑾瑜,她的孩子,她的血肉。她那个不被父亲疼爱的哥儿,若是她这个母亲也不疼爱了,又该多么可怜?
“够了!”温瑾瑜叫住了温蕴,对方闻言也立刻停下手中的鞭子。
温明此时才缓缓睁开眼睛,看着温瑾瑜咬牙质问道:“你满意了?”
“不,”温瑾瑜说道。“我只是怕他帮你打死了,我要守孝,耽误我和林相爷的婚事。而且母亲还要和你和离,你若是死了,就不好办了。”
温明气结,“你……孽子!”
“对,我是孽子。你若是不造孽,又怎会有我这个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