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书院还好吧?没人?……发现什么吧?”
“发现什么?”祝虞皱了皱眉。忽然想到书院前几日突然传出来的流言,这动静虽然大,但长衡书院除了旬休日,一直封闭,外人?怎会知道。
——除非,他就是将这消息泄露到书院之人?。
“阿兄!你?都对外人?说了什么?!”没想到这两日惊险,竟是自己的亲兄所害,祝虞本?对祝平不?报什么期待,此时却?还是没忍住一丝怒意,上前一步攥紧了祝平的手腕,低声逼问。
祝平哪里会承认自己的问题,这会儿看祝虞眉目严肃,便估计她这两日应该如他所料,在书院里不?好过。但至少,她现在还能正常出来与他相见,就说明暂时还没人?戳破这女身之事。
但暂时终究是暂时,祝平可不?敢提心?吊胆赌到月底的学测之后?。这万一要是被?发现,他还怎么向贵人?交差?
还不?如,现在就直接用人?交差。
祝平眼神?一暗,扫过祝虞拉着他的手,这手臂的力量,他最是清楚,挨不?住他两拳。
他不?屑地勾起唇角,反客为主拽住祝虞,把早在手里藏好的一块木板就往祝虞后?脑拍去。这是他在村里厮混时,替人?要债时学的手法,刚好砸昏不?砸死。
祝虞登时把手里的盒子一松,整个人?软了手脚,失去了意识。
祝平忙扶住祝虞身形,但耳边木盒砸落地上炸开的声响,把他吓了一跳。一大串零落的铜板从摔坏的木盒里四散而出,祝平反应过来时,已经有?好几枚顺着石板路滚到一边的
草丛里。
“这死丫头哪来那么多钱……不?是在书院里把自己的身子卖给谁了吧?”祝平越想越不?是没这个可能,祝虞读点书就自视清高,一直瞧不?上爹娘给她说的几门亲事,这才拼了命地要跑来镇子上的书院里。
她定是瞧上了书院里哪个有?钱的公子郎君,借着自己有?点学识,将人?勾了去,私定终身这样便能彻底逃脱他们祝家。
祝平阴恻恻地一边快速将铜钱收拢进?木盒子重新?阖上拿起,一边将晕倒在一边的祝虞抗上肩。
还好,他发现得早。
她生是祝家人?,死也只能是祝家鬼。
祝虞幽幽再醒来的时候,眼前已然完全换了地方。
三面都是不?透光的石壁磊成,只有?面前的木栏外透过一点昏暗的烛光。她像是被?关?进?了什么监牢之中,鼻尖也全是潮湿阴暗的霉味。
“祝平,你?白日绑人?真当这世上没有?王法了吗?长衡书院是每日都要查寝的,他们很快就知道我?不?见了。”祝虞望着正站在木栏外的男子,相似的容貌,却?勾勒着自鸣得意的笑容,比这世上的人?任何一个人?都让她陌生。
“什么王法?你?是我?亲妹妹,这能叫绑吗?”祝平嗤笑道,“而且别太把自己当回事,那破书院知道又能怎样?学子逃学罢了,有?什么新?鲜的。”
祝平说着从门栏里,扔下一套女子罗衫到祝虞面前。
“还是乖乖听兄长的话,两日后?面见贵人?,拿出你?最好的才情,这样钱能到手,说不?定你?还能凭这点机遇被?贵人?纳去房里,过上好日子呢。”
盯着眼前样式轻薄,颜色艳丽的罗衫,祝虞明白了祝平的打算,就在她想把这罗衫扔回去,祝平又阴森开口。
“别再摆你那清高架子,既然到了这儿,若贵人?不?满意,你?我?都是死路一条。”
“我们这般贱命,没人?会在意。”
……
“祝虞不会逃学。”
林清樾摇了摇头,否定了学录的猜测。
青阳斋学录微微蹙眉。
“不?是逃学还能是什么?林樾你?若是知道什么就该直说,不?可包庇同窗。”
这倒成了她包庇同窗了。
她知道什么?
她知道祝虞言而有?信,不?会失约,更不?会不?珍视得来不?易的读书机会。
“确实不?是逃学。”低沉男声从林清樾身后?响起。
“梁映?”青阳斋学录眯了眯眼很快就认出了真真切切逃过学的‘有?名?’学子。“你?有?何实证?”
梁映走到林清樾身边,翻过掌心?,两枚铜板赫然躺在他的手心?。
“祝虞出门前可是带了一个木盒?这钱便是木盒之中的,我?刚刚在山门旁的草丛间捡到,若是他计划周全要逃学,这钱怎会散落四周?”
“所以,这并非逃学,而是有?人?将人?掳走了。”
这就把事情说严重了,青阳斋学录明显不?愿事情如此发展。
“或许是巧合,你?怎知木盒里一定装的是铜板?还光天化日在书院山门掳人??”
见梁映与自己站在一边,林清樾便又笃定了两分。
“学录不?是说过,你?最后?见祝虞,便是祝虞的家里人?来见他?”
“家人?掳走祝虞?这怎么可能呢?”
林清樾不?置可否。
家人?又如何不?可能。
“罢了,你?们不?说便算了,不?必替祝虞混淆视听。”学录摆摆手,不?愿再与好似在说胡话的两人?纠缠。“若你?们知道祝虞下落,最迟旬休结束,回来领罚,不?然这学册记录就得交到山长面前了。”
相信祝虞事出有?因?,便是学录最大的宽容。
林清樾也知书院就算知道也管不?了更多,不?再强求。待学录走开,林清樾与梁映并肩走在回玄英斋的路上,这才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