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还不等他开口、说些什么,殷决便闭上眼,翻身吻住了青年浅色的薄唇。
相思
扶晔仰着头,被按在被褥之中,温顺地回应着烛龙的动作,慢慢伸手环住了祂的脖颈。
昨夜的浅淡咬痕,还残留在扶晔的指尖和手腕上,刺目而鲜明无比。
可殷决却坏心眼地不曾抹除,甚至一而再再而三地,在期间浅浅地轻吻着,安抚一般握在掌心。
宽敞可睡好几人的榻上,薄被慢慢被踢起,青年半靠在床头上,紧紧闭着眼,偏过头了头,抬起手臂咬着指节,肩膀微微有些颤抖。
烛龙垂下眸子,无声无息地拉下了扶晔的手,放在自己的腰间,平静淡漠道:
“睁眼,看着我。我想要你能看着我,你不喜欢我的模样吗?”
青年眼尾泛起泪花,被这种动作下的羞耻感,激得不敢睁开眼来。
那么多年失明的日子,都过下来了,即使是叫他闭着眼睛生活,也不会有太多不方便之处。
而此时此刻,青年只想躲开,这过分令人面红耳赤的画面。
殷决眨了眨眼睛,保持着动作微微俯身,吻去扶晔面颊上的泪珠,轻声笑了:
“你不看我,倒像是我一厢情愿单相思似的,那你真正喜欢的人,又是谁?”
扶晔茫然睁开眼,浅色的眸子里,端端正正地映着一副极是香·艳的景色,他的脑海之中,却猛然炸开了些别的东西。
烛龙为何要如此问他,又是否,意识到了些什么?
他还来不及开口询问,殷决难耐的轻微喘·息声,便夹着火花闪电一般,伴随着动作,钻入他的耳中。
青年的脊背绷紧,扶着那截腰身的手指,下意识地用力,便听到身前宽肩窄腰的美人,唇边溢出一声轻哼,既是痛苦又是痴迷。
扶晔忍不住伸出另一只手,无声安抚着祂难受的地方,这才注视着烛龙的双眼,平复了呼吸、道:
“没有旁的人……从头到尾,便只有你一人。”
殷决的神情有些迷蒙,只是从青年浅淡的眸子之中,望见了一种陌生的锋锐,仿佛带着能令人冻伤的寒冷。
不过这份冷意,从来也不曾在祂的面前表露过,便令祂几乎忘记了,对方也是带着通天遁地的庞大灵力,来到自己身边的。
若当初那些妖兽所言不虚,或许这另一面,其他人是见过的。
殷决下意识地收缩着身躯,俯身去吻青年的唇,含含糊糊地泄出一声低吟,追寻着对方更多的温热体温。
床榻发出一声闷沉的撞击声,薄被散落在床沿,一双手腕重叠,被按在了床头,微微摇晃着、青筋绷紧。
轻哑的闷哼,被青年翻身而上、堵在了唇齿间,如颠倒沉醉间的梦呓,慢慢变得破碎不堪。
那句话的后续,也变得不了了之了。
清晨鸟鸣散去,日光懒洋洋地洒下,驱散了清冷的湿意与雨雾。
扶晔披着浅色的外袍,长发未束,只松松挽在肩头,推门走出屋外,到小厨房去准备晨间的点心了。
自从两人探索完各处秘境,游山玩水也足够了,便仍是回了最初相遇的那片山林间,潜心钻研术法。
如今他的体质,虽无法比肩寻常的妖兽,经过了这些折腾、又重塑了身体,却也比起人族,要更加结实一些了。
就连扶晔自己,都没有想过,竟还能过上如此平静的生活,不受身体透支的困扰。
小厨房之中,他忙活了没多久,便盛着两人份的食物、与山谷里栽种泡出的香草茶,回到木屋。
屋中似乎已经整理过了,挂起的素色床帐内,殷决正单手支着下巴,发呆般望着门口。
祂靠在床头,单膝曲起,腰间只盖了些许薄被,仍是坦坦荡荡毫无羞·耻的模样,见到青年回来,眉眼间露出几分生动神色来。
“今日看来,在吸收药力上,我们是不是越来越契合了?”祂似是心情很好的模样,道。
就算再如何同居,扶晔似乎总是无法,像烛龙那般自然而然地,说出这种话来。
他紧张地垂下了眸子,将点心端到床边的小案上,才小声回答道:
“我不是为了这种目的,才与阿决你做此事的。”
青年认认真真地倒好香草茶,将两只竹杯放好,指尖捏着杯身,坐在床沿,却慢慢陷入了沉思。
半晌,他抬头,看向面前注视着自己的人,微微有些身体僵硬地道:
“这些办法,确实能够增强我的体质,延长我的寿数。但是,不断地重塑身体,五年、十年、百年之后呢?”
“虽然较之普通凡人而言,这已经是漫长的一生了,可终究有尽头,我会更早一步离去的。”
扶晔张开口,下半句话堵在了喉间,却不知该如何发出声响。
他想告诉烛龙,不必再继续输送灵力了,消耗更多小世界的灵力,虽在已经修复完全的世界之中,不会引发灾害,却也无益。
即便自己离去,终有一日,他会寻找到回来的路。
只是山高路远,扶晔又如何能说出,让烛龙不必忧心的话语来。
殷决望着那双浅淡琉璃似的眸子,忽而,轻声笑了起来,好听微哑的嗓音,边笑边道:
“你是不是忘了,当初我做下坏事,死皮赖脸地想要缠着你的时候,给你戴了一条龙鳞链子。”
“当时,你一定便明白这条链子真正的作用,所以不曾放在心上。后来,我又以术法隐藏了它,你就更不关心了,对不对?”
扶晔愣了住,指尖不自觉抚上脖颈,却什么也没有触碰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