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棣自己都忍不住笑了,道:“这倒是巧的很,镇远侯的孙儿,竟还是张安世的弟子。”
“臣听儒林之中,有一些闲话。”
朱棣看向解缙道:“还有闲话?”
解缙自恃才华,而且这个时候,朱棣对他颇为信任,何况他是文渊阁首席大学士,因此在皇帝面前说话,难免有些没有顾忌。
解缙道:“听闻张安世在国子学里,见人便打骂,里头的监生,避之如蛇蝎,许多人都不肯去进学了,还有一个……一个……一个叫顾兴祖的……陛下,这个顾兴祖,莫非是镇远侯之孙?听说……经常被打个半死……”
朱棣:“……”
这个结果,朱棣是没想到的。
朱棣咳嗽,然后嗯了很久。
眼睛一瞥,看了一旁的魏国公徐辉祖一眼。
徐辉祖也颇有几分尴尬,然后眼里露出一副难怪的样子。
朱棣一眼就看穿了这发小的心思,便不露声色道:“徐卿家,你心里有话?”
“臣无话。”
“就是你,入你……”话说到这里,戛然而止。
徐辉祖苦笑道:“这两日,张安世突然来臣府上,要给臣女瞧病……臣觉得有些古怪。”
淇国公丘福本是听自己儿子又打人了,不过他现在已经麻木了,可此时一听徐辉祖的话,却又打起了精神:“莫不是听说人家爷爷回来,他跑去魏国公府躲灾的吧,哈哈哈……”
大家哄堂大笑。
这是一个笑话。
不过朱棣大笑过后,嘴巴咂了几下,不由得道:“他娘的,还真有可能!”
“……”
这一下子,殿中突然尴尬了。
大家已经可以想象,那位劳苦功高的顾成骂娘的样子了。
这是一失足成千古恨啊。
早知如此,让那四个家伙去祸害羽林卫,哪怕是锦衣卫也好。
朱棣还是装作一副这不是朕的错,错的是全世界的模样,厚颜无耻地道:“这张安世他们几个,咋不欺负别人,就欺负那……那顾成之孙?朕看哪,其中必有蹊跷。”
这一次,除了淇国公丘福和成国公朱勇点头:“啊……对……对对对……”
其他人都没有附和,说实话,脸皮没有厚到这个程度。
片刻之后,便见一个小宦官进来道:“陛下,镇远侯顾成觐见。”
朱棣便道:“宣进来。”
说罢,又嘱咐道:“来人,给镇远侯赐座。”
顾成进来的时候,宦官已搬了锦墩来。
顾成还未行礼,朱棣便堆满笑容道:“卿家清瘦了,真是不易啊,快,不必行礼啦,快快坐下说话。”
朱棣虽是这样说,顾成还是规矩地行了大礼,方才欠身坐下。
朱棣笑吟吟地道:“此番回京,顾卿家还好吧?”
顾成道:“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