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小兔崽子怎么不摔死你呢。
登个山都登不好,把自己送这儿来挺尸来了,真是出息了黎七爷。
短暂的失神与震惊过后,吴峫蹲下身轻轻揩【kai一声】掉小孩儿脸上的泥泞唇角微掀,终于再次表现出了唯有面对这小屁孩儿时特有的恶劣与不羁。
黎蔟与张起棂从来无法相提并论。
可不会要糖吃的暴躁小屁孩儿,总能让人心怀疼惜与爱护。
只不过,这种藏在心底的愧疚和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让吴小佛爷无所适从,他只想一切事情过后,让这个孩子脱离满是恶臭的泥沼回到正轨,去上他的大学,去拥有一群正常的朋友和更好的生活。
只是黎蔟似乎只要对上他,永远都在处于叛逆期。
吴小佛爷有什么不明白的。
这孩子恨他。
【我大概是真得了斯德哥尔摩,活下去,吴峫。】
可直到最后,他还是要护着他,不惜放弃本该光芒万丈的前途与性命。
吴峫才是最该死的人。
不是你。
也不是你们。
是吴峫。
吴小佛爷将人拉起来感受着颈间传来的有力脉搏与血液的奔腾流动,颤抖着手去摸他的后脑勺,那里缺了一块,是在汪家接受审讯时被活活掀起来的。
没有。
吴峫的心在剧烈的跳动,他不可置信的咽了口唾沫暗暗屏住了呼吸,又去摘了手套摸小屁孩儿的手。
黎蔟的手指被掰断过,指关节变形连抓握都不稳。
也没有,只是手心和手指有些老茧,像是长期摸枪和用刀留下的痕迹。
小三爷的手顿住了,微微皱起了眉。
这很矛盾。
岁的黎蔟可以没有伤痕,却也不该懂这些。
同样的,什么都懂的黎蔟,不该完好无损。
他不是盼着这孩子有事,只是那把刀明显和“吴峫”有关,而扯上吴峫就会扯上计划,扯上计划,黎蔟就会受到伤害,整件事逻辑上根本说不通。
这小兔崽子长相帅气,更气人的是即使岁了还长着一张的脸,令人恼火。
“小哥,你能帮我,哎?”他转头去找身边的闷油瓶,现旁边连个鬼影都没有。
“什么?”虽然人不在身边,但还是在第一时间回应。
循着声音的方向去看,张起棂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小狗崽子对面。
他总是清楚在什么角度能更清晰明了的看到吴峫脸上多变透着深意与秘密的表情。
地上的这个人,跟小崽子脱不了关系。
那样深切的疼惜与突如其来蒙获大赦的庆幸,他从没在那张脸上看到过。
这个人是谁。
来自现在,还是未来。
他们是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