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軏打了个颤。
朱棣道:“这一次,你死里逃生,往后一定要好好听话,要对得住你爹,知道吗?”
“知道,知道,再不敢了。”
朱棣眉一竖:“不要惹朕生气!”
张軏小鸡啄米点头:“不……不敢的……”
朱棣满意地点头,大笑道:“总算让朕悬着的心放下了,你这臭娃娃,今日看你有伤在身,就不敲打你了,你瞧瞧你,一点出息都没有,学学你的兄长,再学学你那同窗郭得甘!”
“啊……”
朱棣眉一竖:“咋?”
张軏趴在榻上,连忙怂怂地道:“是,是,是。”
朱棣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朕听闻你总和张安世、朱勇厮混,朱勇这厮有爹管教的……你也和他们一样吗?多和郭得甘这样的同窗亲近,才有长进。”
张軏:“啊……是,是。”
朱棣见他诚惶诚恐的样子,似乎又不好继续责备了。
不过此时心情倒是爽快许多,龙行虎步道:“朕还有许多事要办,你好好养着。”说罢,头也不回,领着那亦失哈便走。
等那脚步走远,张軏才松了口气,杀鸡吓猴,让他现在还心有余悸,只觉得毛骨悚然。而且他现在遇到了一个两难的问题,自己是该和张安世(郭得甘)厮混呢,还是不该呢?
就在他迟疑的时候。
猛的,倒在地上血泊之中的许御医倏的一下张开眼。
眼球乱转,似乎察觉到危险已经远去,这才可怜巴巴地看向张軏。
张軏瞪他一眼:“你还没死,方才你是装的。”
“张公子不也擅长此道吗?”
张軏看了看地上醒目的血迹,道:“你没事吧。”
“咳咳……”许御医边将口里的血丝咳出来,边道:“万幸还活着,这也不算什么,太祖高皇帝在的时候,说不定我全家都死光了,当今陛下已经很仁慈了。”
张軏:“……”
许御医这时道:“能不能请张公子帮我叫一下大夫,我……咳咳……我觉得我可以救一救……”
张軏:“啊……这……”
许御医道:“那个……那个郭得甘公子……咳咳……空闲吗?”
张軏:“我先静静,你再躺会。”
许御医:“……”
房中,两双刚刚经历过惊慌的眼睛对撞一起,有一种说不出的尴尬。
……
朱棣摆驾回宫,脸色却越显凝重。
虽然张軏的事让他的心里总算落下了一块大石,可随即……一件事却让他留心起来。
“召文渊阁解缙、杨荣、胡广来见。”
“陛下不见百官了?”
朱棣阖目,若有所思地道:“郭得甘这个娃娃……朕本以为不过是个无名之辈,不过这一次……他这药倒是灵验的很,毒疮难愈,这样的病……便是当初中山王也无药可医,可这小子竟能寻访到此药,可见非同一般,这就让朕想到一件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