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以后的生活里没有你,我不知道我该怎么活下去。”
眼泪蓄满眼眶,她倔强着不想眨眼,不想让眼泪留下来,更不想和季闻述分开。
这几十年的生活,或许对一些家庭来说,早就受够了,烦够了,但她就是觉得不够,她还没和季闻述过够,还想再来个几十年,几百年,永远都过不够。
季闻述当初听到季唯意这番言论的时候还笑她,现在却在她提生死的时候一个人生闷气,什么人呀。
眼泪被指腹擦去,季唯意看他,这才发现季闻述竟是也哭了,一时愣神。
“你怎么哭了?别哭呀。”
季闻述擦着她的眼泪,结果自己越流越多,两个人就给对方擦着眼泪,然后对视,一起笑出声。
“当初就不应该让你在寺庙里胡言乱语,什么谁先死谁后死的,你能不能别老把死挂在嘴边?”
起初季唯意的身体一向很好,不论是生产还是坐月子,她都没有留下后遗症,恢复得很好。
就这样生活了三十多年,季唯意突然有天开始畏冷,去了许多医院和中医馆,医生都查不出病源,最后只能归结于年纪大了,身体的生命正在减弱,逐渐趋于死亡。
季唯意听到的时候并没有觉得什么,反而是季闻述,一夜之间像是苍老了十岁,满头白发被光照着锃亮,季唯意看不过去,就找季壹买了染头膏,自己在家给季闻述染。
后来,季唯意就心血来潮,又让季壹买了粉色、蓝色、紫色的染头膏,各式各样的,各种颜色。
甚至在燕深和苏煜来家里的时候给他们也染一染,但是他们都不太喜欢除了黑色以外的颜色,好在还有李礼和千芝雅,她们喜欢,甚至还互相染,最后顶着五颜六色的头发出门,吸引了不少目光。
“你真是年龄越大越迷信了,我这么小的人,佛祖怎么会恰巧听到我说的?我只是岁数大了,害冷而已,又不是要——”
对上季闻述投来的警告,季唯意闭上嘴,摸上他的手,“不说了不说了,我们长命百岁呀?”
“笑一个。”
季闻述笑。
“噗。”
“那晚上还去不去燕深家吃饭?”
季唯意想了想:“去吧,他一个孤寡老人,孤孤零零的,每次都找咱们去吃饭肯定是觉得无聊了,咱们就过去陪陪他好了。”
“好,那就走吧。”
“嗯。”
两人穿好衣服,手挽着手出了门。
退休以后,季闻述和季唯意就埋下了远离市区的独栋别墅,虽说离热闹的喧嚣远了,但起码清净,安保也很好。
他们来了以后,燕深还有千芝雅一家也来了,虽然李礼和陈律师没有在这里定居,但周末经常往这边跑,和住不住在这里也没差。
季唯意家和燕深家就前后栋,出个门走两步就到了。但季唯意尝尝偷懒,又怕冷,所以连这两步路都懒得走,到了燕深家第一件事就是抱怨。
“哥,你干脆搬过来和我们一起住算了,每次都要走过来,每次都喊我们过来。”
燕深这次一改往常,应着:“好啊,等明天白天了,我就让人把我的东西搬到你们那里去,行吧?”
“哇!”季唯意给了燕深一个大大的拥抱,“好耶!”
然后,某栋别墅里。
季唯意:“哥哥!”
燕深应。
季唯意:“哥,我叫的是哥哥,不是哥,不是你。”
好不容易走过来的燕深:
季唯意:“哥!”
季闻述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