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爹爹面前一个样子,在他面前又是一个样子……
…
雨还在下着。
大力手里头拎着食盒,神情局促候在偏厅。
从二爷被烫了手,到管事的喊福禄、福旺去打水,取药,待至上药……一切不过是发生在一眨眼的功夫。
人人忙作一团,没有功夫理会他。
纵然有心想要帮忙,可贵人身边实在也不缺伺候的人,更不好招呼都不打一声便离开,只好拎着食盒,这么本分地等着。
“这位小兄弟如何称呼?”
陶管事在给二爷上药,听见二爷在跟大力说话,转过脸,这才是注意到这位长庆楼的伙计竟还没走。
倒是他疏忽了。
药粉已经均匀地倒在烫伤的地方,陶管事手上拿着让福旺取来的纱布,给二爷将这伤口包扎下,抬起头,给福旺递了一个眼神,让他去账房取钱。
应该早些让福旺给这位伙计赏钱,跟人说一声,这样对方也不必因为不好先行离开,便这么尴尬地在这一直候着,不过方才也是实在没能顾得上。
大力没想到二爷会忽然同问他话,紧张得打了个磕巴,“回,回二爷的话,小的王大力,在家中排行老四,二爷您喊我王四,或者大力都行。”
谢放点点头,“大力,可否请你稍等一下?”
大力听了,很是战战兢兢,他是什么人啊?哪里担得起二爷的“请”字?!
王大力紧张得打了磕巴:“二爷,您,您可千万别这么说。有什么事,您尽管吩咐就行。”
“不疼了。谢谢陶叔。”
“哎……少爷——”
手上的纱布才缠了一圈,谢放便抽回了手,起身,出了偏厅。
陶管事全然没能反应得及。
有外人在,他也不好追上去,缠着给二爷包扎伤口。
福禄声地问:“陶叔,您不是已经让福旺去取钱去了么,二爷这是干嘛去?”
陶管事摇头,眉头紧皱着。
他方才也以为二爷同这位长庆楼的伙计说的稍等,指的是忘了给伙计赏钱的事情。
还在纳闷,虽说二爷待人一贯温和有礼,可怎的给伙计赏钱都这般客气,这也未免客气地过了头。
福旺取来赏钱,没见到二爷,问陶叔,“陶叔,二爷呢?回房休息去了?”
陶管事:“不清楚,许是去拿什么东西去了。你先把赏钱给这位小兄弟。”
“哎,好。”
福旺把赏钱给了大力。
大力瞧见福旺递过来的赏钱,眼睛都瞪直了。
竟,竟是一个银元!
早就听说这位谢二爷出手阔绰……可,可万万没想到一出手便是一个大洋!大力忙谢过陶管事跟福旺两人。
心里头好奇,是不是少东家每回来,也都得这么多赏钱。要是这位谢二爷每回都这般出手阔绰,那可就难怪少东家喜欢往着跑了。
不多时,谢放也回来了。
手里头,多了一封信。
大力连忙将手中的银元收好,郑重地谢过二爷。
注意到了二爷手里拿的信,没敢乱瞟。
大大出乎大力意料的是,但见二爷将手中的信亲手递给他,温声道:“烦请替我将这封信转交给你们少东家,有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