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以前也以为云义是因为无垢之体,才会将她关起来不放她离开,可现在却不太确定了。
可如果单单只是利用,又何必在秘境里时不顾性命来救她?
她是越看不懂这人了,总不能真像他自己说的,他喜欢她喜欢到不可自拔吧?
开什么玩笑,他的喜欢就是把人关起来,还时不时威胁恐吓一下,然后把她吓哭了,他就满意了对吗?
反正,管他喜欢还是不喜欢,她也不想再跟这个人有任何牵扯。
鹿呦心里肯定道。
陈最默然,半晌移开手指,从怀中掏出一瓶丹药递给了她:
“这是我特别为你炼制的回元丹,你两日服一粒,可治疗内外伤,还可恢复元气和生机。”
鹿呦却没接:“无功不受禄,我还是不要了吧,或者回头我让我师父把灵石补给你。”
陈最身体僵了下,拉过她的手强塞进去。
“呦呦,你不用跟我撇清关系,前世是我欠你的,我怎么弥补都不过分,你不必觉得内心不安,因为这些都是我欠你的。
你知道我结婴失败的事吧?正是因为我心有愧疚,才会产生心魔从而渡劫失败,你若还念着往日一点点的情分,就不要再推辞,就当是为了我好,好吗?”
他声线有些不稳,恳求意味明显,盯着她的眼睛略微泛红,墨瞳里泛着湿亮的酸涩和伤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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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呦捏着丹瓶,默了许久,朝他抿唇一笑:“阿最,放下吧,你我都知道,有些东西回不去就是回不去了。”
陈最目光定在她脸上,轻眨的眼睫有些湿润,眼角碎光明显却朝她笑了笑。
“我从不奢望能回去,只是希望我们可以重新再认识一次。明明我们都有了新的人生,明明我们这一次连初次见面都不再一样,明明这一世什么都还没生,不是吗?”
“这一世我是你的大师兄,你是我的小师妹,我们再也不是曾经那两个概不由己的你我,我们可以掌控自己的人生,我们都会有一个明媚的未来的,对吗?”
他声音沙哑,眸里浸着泪,却笑得眉目温柔,像前世初次见面那般。
鹿呦眼眶一热,眼里渐渐浮起朦胧水意,唇瓣微颤,哑声道:
“其实前世我也有不好,如果我早些明白我那时的身份配不上你,更有自知之明一点,就不会那样去追着你跑,也就不会再生后来的一切,也就不会带累你陷入两难的境地……
可我那时太年少,什么也不懂,以为彼此喜欢就一定能在一起,以为一切真的像你说的那么简单,却从没站在你的角度去替你考虑过。
包括后来也一直很任性,不想见你也不想听你的辩解,我其实,也欠你一句对不起……对不起,我、我……”
她哽咽着,眸眼湿红,眼泪啪嗒啪嗒地往下掉,也想无谓地笑笑,却怎么也牵不起嘴角。
装的再是洒脱,遗憾却仍旧刻进生命不可泯灭。
心脏传来闷闷的钝痛,像是被一柄刀翻搅,他几乎要被她眼里的伤感所淹没,轻轻将她拥进了怀里,拍着她的背,泪水随之一起滚落:
“小傻瓜,你从来没有配不上我,是我,是我当时自以为是,以为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握中,以为自己能把所有的事情都处理好,以为只要我努力就没有什么是战胜不了的……
却害你受了那么多委屈,受了那么多的苦,还差点因此殒命,是我,是我太无能了,对不起呦呦,对不起……”
年少时以为人定胜天,以为有了爱就可以留住一辈子,以为有了喜欢的人就一定可以白头偕老,却不防旦夕祸福,世事难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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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向夕阳而立的少年,清透的眸被落日晕染的斑驳,高高束起的墨随风轻扬,凌乱了眉梢,他望着远方,眸光空洞,手指紧紧捏着腰间佩剑,似云间飞来的一只白鹤,融于金黄色的光晕中。
他,绝不能步陈最的后尘。
也绝不会让她与他的结局如此潦草悲怆,他要和她一直一直在一起,神挡杀神,佛挡杀佛,谁也不能阻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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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两个人抱着哭在一起,姬怀朔在灵海里‘咦’了一声,戏谑道:“他们俩都这样了,你居然不去阻止?这不可像你小子啊。”
往常谁碰一下他的小心肝都能直接暴起,现在居然忍了这么半天还没作,姬怀朔觉得稀奇。
云晨虽是背对他们而立,神识却一直放在后面,所以对后面的场景自是看的分明。
你要说心里不爽,想直接过去把陈最撕成肉片那是真的,但——
云晨吸了口气又缓缓吐出:“若是管的太过,会被讨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