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话如同一句诅咒,不断地在他眼前应征,此时将他的五脏六肺彻底炸开,痛苦翻涌而至。
他所谓的保护,不过就是一场笑话。
她早就看明白了。
孑然一身,孤寂地行走在刀尖。
雨水拍打在他苍白的侧脸,那双眸子爬满了血丝,映出眼底凌厉的肃杀,他双手握住肩上的冰凉枪头,雨水了泡了这大半日,一双手早被泡得发白,却在突围之中忽然一声爆发,撑起了肩头的长矛,往上抛开的一瞬间,他就地一滚,在长矛扎进他身体之前,先一步滚到了一侧禁军的脚边,抽出了对方腰间的佩刀,双脚一蹬,整个后背擦地而过,同时手里的刀,利落地割中了对方的脚踝。
手中的刀所到之处,无不带着阴森的寒意。
踩着尸身血海,他终于走到了她的面前。
沈明酥跪坐在那,忽然闻到了一股血腥味里夹杂着的雨雾和冷意,这才转过头,看着缓缓蹲在她跟前的封重彦,目光里竟是一片空洞,轻声问他,“你告诉我,他说的是真的吗?”
她声音很轻,轻到像是在等着他的答案续命。
雨夜扼住了他的喉咙。
封重彦在一阵雷鸣声之后,回答了她,“不是真的。”
那话像是解脱了一般,沈明酥弯唇对他道了一声,“多谢。”终于撑着地面,站了起来。
不知道是不是蹲太久了,脚步漂浮了起来,眼睛慢慢地变黑,直到彻底地看不见。
封重彦及时地接住了她,将人抱了起来,娇小的身体轻飘地让人害怕,他走向屋外,看着黑压压的禁军,埋头轻轻地吻在了她的额间,哑声道:“阿锦,回家了。”
乔阳守在门外,一人面对着成千禁军,胳膊上的一截衣袖不知道是被长枪还是利刃被划,露出了里面的肤色,伤口的血早就被雨水泡没了,一块烂肉触目心惊,却仿佛感觉不到痛,伸手捋了一把脸上的雨水,眼里倒是越来越兴奋,“主子,活这么大,我可从未像今日这般痛快过,可惜卫常风没有福分,见不到这等场面。”
回头见封重彦抱着人来了,冲他喊了一声,“主子,记得给属下多烧几个金元宝,按人头算,一人一个。。。。。。”
乔阳手执双刀,再次冲入雨中,护着身后的封重彦杀出了一条血路。
凌墨尘立在对面的雨雾下,沉默地看着主仆二人被禁军围在重围之中。
他终于等到了。
等到封重彦成为了叛贼的这一幕。
看着他被封家当年亲手扶持起来的皇帝,绞杀在雨夜,他心中应该很痛快。
也确实痛快。
可他却笑不出来,目光紧紧地盯着他怀里的那人,上午他离开时,记得她那一身还白白净净。
此时被雨水浇淋,衣袍上的血迹晕染开,那件袍子已经染成了绛色。
垂下的两截宽袖,还绣着他仙丹阁的仙鹤。
。。。。。。
“国师,我有一个不请不请。”
“你说。”
“以后你能善待他们吗。”
她道:“我曾经有个师弟,他为了护我,把自己关在了门内,后来死了,如今还被困在屋子内,若将来国师不为难的前提下,还请给四丹他们一条生路。”
“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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