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众人,强调般一字一句道:“我叫文幸。”
温国公恍惚了一瞬,嘴里喃喃:“文……文……”
文并不是个常见的姓氏。
好像在什么时候,他听过这个姓氏,只是时间太久远了,一时想不起来了。
季怀愉却抖得更厉害了。
孔星文再次开了口:“温国公人贵事忙,忘了也正常,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盛和八年春闱,有个外地来的年轻人高中探花,殿试时大放异彩,肉眼可见的前途无量。一次偶然,你的女儿与他相识,见他文采斐然且相貌不俗,便对他一见钟情。奈何这人早已妻儿双全,岳父更是从小将他养大,一路供他求学。”
“但你们是什么人,想要的从来就没有得不到的,更何况那探花本就是个追名逐利之人,如何能拒绝得了这登天梯,双方一拍即合。”
“他的发妻很快就“病逝”了,只剩下一个三岁小儿,你的女儿如愿嫁给了他。”
从文幸开始讲故事,季拙就僵在那里一动不动。
听到发妻去世,林无恙心口酸涩,轻轻握住了他的手。
说到这里,温国公已经想起来了:“你是……你是那个知府的孩子?他叫文……文……”
他还是没想起来那人的名字。
“他叫文景山,是榆州知府。”季拙突然开口。
他眼尾发红,盯着季怀愉道:“他听闻最疼爱的女儿没了,养子另娶他人,于是举家上路来盛京为女儿讨公道,半路遇到劫匪,全家十五口,全部被灭。”
文幸补充:“不对,有一个五岁小儿没死透,在乱葬岗醒了。”
很明显,文幸就是那个幸存的五岁小儿。
众人打了个寒颤,不敢想象,一个五岁的孩童身受重伤,一醒来就看见全家的尸体,是怎样一副惨烈的景象。
文幸走到季怀愉面前,轻声道:“我们本该很多年前就认识的,文逐月的侄子文幸,见过姑、父。”
季怀愉再也强撑不住,抖着身子步步后退,最后摔倒在地。
林无恙握紧了季拙的手,季拙看着她,笑了一下:“无恙,我还没告诉过你,我娘叫文逐月,是一个很美的女子。”
林无恙忍着心酸,对他笑的一脸灿烂:“我知道,看你就知道你娘长得有多美了。”
季拙看向文幸,唇角勾起:“表哥,我们的仇人今日聚得可真齐啊。”
柔妃早已吓的面无人色,无他,文逐月的“病逝”是她的手笔。
她跌跌撞撞地想向外逃去,还未跑出大殿,就被一把剑从后穿心而过,连一声痛呼都来不及发出,就倒在了地上。
三皇子双手撑在地上连连退后,嘴里不停念叨:“跟我没关系……跟我没关系,冤有头债有主,我没参与过这些事,你们别来找我。”
林无恙翻个白眼,无比鄙视三皇子。
这个男人可真是冷漠自私,亲娘死在面前,他的第一反应却是先把自己摘出去。
太子也被他整无语了:“三弟莫不是忘了,你今天干什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