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放烟花的报酬。”
鱼生垂着头踢地上一颗石子,石子轱辘轱辘地停在祁寒后脚跟。祁寒与袁冬月二人闻声回过头,鱼生目光一滞,看清其二人的脸后转身撒腿便跑。
袁冬月一惊,赶忙跑着追去。这会人都回家睡觉了,这路上就他这么一个人,看他还往哪跑!
“看你还往哪跑!可算把你抓住了,偷东西的小崽子,还敢出现在我面前!”袁冬月抬手死掐着他的后颈,疼得他不得不佝偻身子,“就这小身板,还敢到处惹是生非?”
祁寒弯着眼眸看袁冬月,想着他家这位果真厉害。“月月,松手放开他吧。”
“哼!”袁冬月一推,鱼生忙站稳脚跟。
“给,这是你的报酬。”祁寒向他递去当玉佩所得来的钱财。
“谢了。”鱼生揉了揉肩,埋着头去接,正预备走。
祁寒攥着钱币一角,还未松手。
“你就是花郎吧。”
“或者说,该叫你,易春。”
(九十七)
袁冬月惊愕地抬头看祁寒。
“我让杨妈寻的是易春,”祁寒微低头,盯着他的眼,“你是么?”
“我不是。”鱼生两指松开纸币,转头便走。
“杨妈告诉你,说是一个穿着华贵的女人找易春,说希望他能够为她放一场烟花。”祁寒对着那渐走远的瘦削的背影大声道。
“你答应了,不是吗?”
“你以为那个女人,是禄瑶。”祁寒说出口。
鱼生再没跨出步子,愣生生停在原地。
屋檐吊一只红透的灯笼,惨白的布衣上盖一层惨红的亮光,拉出一条长影子。
“你就是,你真的是易春公子?”袁冬月不自觉向前几步。可眼前那人,身上已毫无读书人的影子,这,当真是阿瑶曾爱过,口中那般光风霁月的人吗。
“明天,你愿意见见她吗?”祁寒开口问道。
“见谁?”鱼生回过头来,轻松地笑问。
祁寒与他相视,终于看清鱼生那双眼。
他心中忽一梗,哑然许久,没有作答。
他明白,易春不会再回来了。存在这世上的只有花郎鱼生,一个扒手,一个人人喊打的过街鼠,一个凭着还算漂亮的皮囊骗过许多姑娘,最后患了花柳病在身的人。
鱼生见祁寒略有凝重的脸,笑容也缓缓收下去。
“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