炒面,就是把白面在锅里炒熟,放凉以后,用塑料袋储藏起来,想吃的时候,用勺子挖上几勺,放到碗里,冲上滚开的热水,过一会儿就可以喝了。
我喝着很好喝。
小的时候,我一到姥姥家,就会翻箱倒柜找东西吃、找东西玩,姥姥从来不斥责我,从小到大,我不记得姥姥曾经斥责过我一句。
更好的时候,姥姥会做地瓜面包子给我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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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瓜晒干了,磨成面,做出的地瓜面包子有点儿黑,吃起来有丝丝淡淡的甜香,真的是记忆中的一种美味。
现在,市面上就有卖地瓜面的,比普通白面还要贵一些。
从姥姥家到我们家,有一条河道,小时候我经常走,河道很宽阔,花草很茂盛,走在那条道上,心情是非常开朗的。
这条河道从南蜿蜒而行到北,与我们村从东往西的绕村河道,在村南头儿的一处地场儿交汇在一起。
临近交汇的地方,两侧是两段丘陵,丘陵有二十几米高的样子,丘陵上种着果树,临近河道的一侧很陡峭,遍布着带刺儿的山枣。
可惜现在这条路已经不能通行了。
从姥姥家到我家,主要有三条路。
中间的一条路线,需要穿过一家我们村办的养鸡场。在这条线路上还有我的一个小故事。
那天,不知怎么着了,小姨的一句话惹得我非常不高兴,气哼哼地从姥姥家出来往家赶。小姨在后面赶了我半段路,喊我的名字,叫我回去,我硬是拧着不肯回心转意。
终究,小姨没有撵上我。
小姨在我牙牙学语的时候,常抱着我出去玩,据说把学业都耽误了。母亲说,长大了,有出息了,应该回报小姨的。
现在小姨六十多岁了,身材很臃肿,正在服用中药调理,血压和心脏不太好。
小舅比我大八岁,我蹒跚学步时,他带着我出去,别人开玩笑逗他,他就大声地说:“我们是舅舅外甥啊!”
今年春节见到小舅,不太显老,开着一辆电动汽车,给我家送“冻”,车上还有他的外孙。
小家伙。白白净净的,很是惹人喜爱。
我考上大学后,过了没两年,奶奶去世了,我从学校返回村去,参加奶奶的葬礼,我坐在灵车上陪奶奶最后一程。
安顿好了奶奶的坟茔,下了一场大雪,皑皑白雪,轻轻地覆盖了奶奶的坟头。
人们都说,嗯嗯,他家里的后辈一定会出有出息的人。
爷爷说,奶奶生命中的最后时光,经常在他面前叨叨着年轻时多么能干。
奶奶是一个少言寡语、干活很勤快的一个人。
奶奶去世没多久,爷爷也不行了,很快也过世了。我还依稀记得出殡时,自己披麻戴孝的场景。
爷爷奶奶去世了。我还没有毕业。母亲迎来了她人生最重要的财机遇。
烟台的一位老板,大量需求花边,出口到海外,花边就是农村妇女用钩针,一下一下地钩出来的装饰品。
现在农村妇女们几乎不会再钩花边了,挣钱少,费功夫。
二十多年前,钩花边是农村妇女很普遍的一个现象。
夏日里,妇女们成群地聚在某一家的门口,一边唠家常,一边钩花边。
烟台老板花边销量最大的时候,往我们家送了满满一屋子的钩花边的线。
把母亲和父亲愁得不行,这可怎么整!太多了!多得放不完。
母亲就往十里八乡附近村都去送花边,小姨和姨夫也帮忙,甚至我初中的一位英语老师家里的也在放我们的花边。
即便是这样,还是不行,量太大了,消化不完。
此时,奇迹出现了,本来是晴朗的天,却连下了一个月的雨,农活干不了,妇女们三三两两地到我家拿花边回去织。
一个月后,天终于放晴了,这批我家有史以来放的最多的一次的花边,顺利完工了。
母亲兴高采烈地对我说:“儿啊,济南的楼房咱能买一半啦!”
大财得命,小钱得挣。
没有机遇,想财几乎是不太可能的。有了机遇,你不努力去争取、去拼搏奋斗,机会也只能遗憾的错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