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宁艰难的挪身,用尽力气。
周敬生把她抱起时,她有种身体飘忽在半空的错觉。
他快步进屋,边提醒她:“江宁,睁开眼,先别睡。”
江宁特别困,眼皮在不受控制的往下压,压到眼球只剩下三分之一能看见,她嘴里嘟囔声极轻:“周敬生,我是不是要死了?”
男人伸手拍她的脸。
江宁感觉自己一会清楚,一会迷糊,在两者之间来回转换。
最后她几乎听不清,周敬生在她耳畔说什么。
在即将昏迷,江宁想起很多。
第一次见周敬生。
她的十二岁,他的十八岁。
那一年,周敬生还没长成现在这么意气风发,脸上是少年时期的矜贵跟高傲,他的傲跟别人不同,不问世事,不近人情。
周正卿给她介绍:“宁宁,这个是阿巡的小叔,往后你也得喊小叔。”
在周家,周巡跟周敬生关系最好。
江宁知道周敬生的事,大部分都是从周巡口中得知的。
十五岁的她情窦初开,周敬生像是一抹曙光,照进她的人生。
这一照,就是很多年。
江宁对他心甘情愿,甘之如饴。
江宁跟他的那一年,也是知道他身边有女人的,对方可要比她身份高贵得多。
周敬生不拒绝她,她也假装当不知道,所以说这世界上都是贱男配贱女。
后来,江宁成功把对方挤下去,小三上位。
意识到自己高烧不退,还是她被头疼醒。
像是有人拿着钢锯,在她脑袋里钻。
眼皮蠕蠕挣扎开,入目是陌生的环境,屋内陈设崭新,厚重的大灰色窗帘被挂起,一面白色纱窗,迎风被吹得上下翻飞。
外边的天早亮了。
鼻尖一股浓烈的消毒水味道。
江宁翻身爬起来,起到一半,体力不支跌坐回去。
墙上挂钟滴滴哒哒的指向上午十二点。
她昏睡了九个小时。
轻薄的手背皮肤上,扎着一根细长的针管,药液正在通过这根针管,不断的往她身体里输送补给,江宁刚弯腰,准备去理顺一下输液管。
手机在床头柜“嗡嗡”作响。
邹俏打来的。
她挪着身子,慢慢悠悠过去接听:“怎么了?”
“宁宁,你快看新闻。”
江宁打开免提,把屏幕退出去,点到新闻时事。
孕检单
赫然的几个大字映入眼帘:港城余氏集团偷税漏税……
余下的信息量,自行脑补也能懂。
近几年国家调查偷税漏税的事颇多,但能像余家这样,登上报刊的,还真不见得有几人。
邹俏在那头问:“你说这谁干的,本事可真够大的。”
余家是什么人?
好歹那也是港城一方霸主地头蛇。
能撬动他嘴里肥肉的人,全燕州就没几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