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如此,她很快便接受了这一变故,不再纠结。
只是,上辈子的悲剧,她不想再重新走一遍。
若可以,她想趁早和离。
不用被谢家主母母女蹉跎得一而再动了胎气。
不用再面对冷心寡情的谢衍。
思索间,不察房门被推开,直到冷静得熟悉的嗓音传来。
“你身子不适?”
明毓早在清醒时,做好了再见到谢衍的准备,是以再听到他的声音,并没有那么吃惊,只是眼神微变。
她暗呼了一口气,转头朝着床榻外望去。
映入她眼中的谢衍,似乎年轻了许多。面庞俊朗如月,清冷孤俊,神情冷淡,一袭藏青圆领官袍纤尘不染。
如一潭无波湖水的眸子,寒色姣姣。他的视线定定的落在了她的身上。
无论多少次,与他四目相对,都会因对上他那双冷淡的双目而觉得浑身一寒。
谢衍似见她不应声,又复问:“你身子可有不适?”
明毓恍然回神,心下暗暗紧张了起来,脸上浮现疑惑之色:“夫君为何这么问?”
谢衍有那么一瞬的失神。
这声“夫君”却已是时隔半年,更是隔着一世,只是一瞬便恢复如常。
他解释:“屋中有药味。”
明毓暗暗松了一口气,解释:“心神不太宁,青鸾给我熬了碗安神汤。”
若有和离心,她必然不会与他说有孕一事。
若说了,和离就难了。
他上一辈子那么轻易就答应了和离,这辈子应该也不会多加阻拦。
谢家水太深太浊,她这辈子想让景煜平安出生,在被爱的环境之下成长。
她永远都忘不了,在景煜的灵堂上,谢衍那副冷漠无关的模样,哪怕他待任何人都一样。可她的孩子,也作为谢衍的孩子,起码要得到与旁人不同的偏爱。
谢衍默了默,平静的道:“安神汤用多了,对身子不好,往后莫要再服。”
明毓点了头:“我往后不用了。”
下回再服用坐胎汤,得避着他才成。
谢衍把手中的兜子放在了外间的桌上,说:“现在是吃梨的季节,我见街上有卖梨的,便买了些回来,让青鸾切一些来吃。”
明毓愣了愣,瞧向他放在桌上的兜子。
有些纳闷。
五年前的谢衍有从外头买过吃食回来?
谢衍瞧着她出神的模样,又说:“院子的白梨酸涩,今年就别吃了,若想吃,我下值给你带,或是让青鸾出去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