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以几乎漠然的眼神与他对视着。
片刻之后,池晏才轻笑一声:“那就好。小川说你最近在休假,我还以为,是因为那一夜受了惊。”
松虞:“劳你费心。真有什么事,我自己会去看心理医生。”
实际上
她的确需要一个心理医生。
可惜她不敢。她只能装作无事发生,生活如常,连半夜做噩梦惊醒,满头大汗之际,都不曾喊出声来。
“……不过,S星的确很乱。”她继续道,“我差一点买不到回来的票,还好杨倚川肯帮忙。后来我打电话过去问,听说是流量太大,订票系统直接崩溃了。”
池晏挑眉:“原来你们是这样认识的。”
“是啊。”她扯了扯嘴角。
他相信她了吗?
她不知道。
但敲门声骤响,打断他们之间的僵持。
一个西装革履的高大男人恭敬地走进来,一手握着冰桶,里面插着香槟;另一只手……却还捧着一只硕大的礼盒。
池晏将下巴搁在交叠的指尖上,对松虞笑道:“对了,陈小姐,知道你要来,我还为你准备了一份礼物。”
礼物。
松虞当然不会傻到真以为真有一份“礼物”。他根本就来者不善。
她的心一沉。
但那男人已经将礼盒送到她面前。
她不情愿地将它接过来。
这东西重得出奇,令她双臂一沉,整个人都矮了一截。但拿在手上,又莫名有种熟稔感。
池晏不着痕迹地打量她的动作,皱眉:“徐旸。”
男人会意,立刻从松虞手中将东西接过来,礼貌道:“陈小姐,我来帮您打开。”
盒子当然包得极其精致,用了昂贵的环保材料。银色纸面如同电子屏幕一般,折射出绚丽的光线。但徐旸毫不在意地将它撕扯开
来。
纸面摩擦的声音极其刺耳,松虞一眨不眨地望着他的动作,一颗心吊在胸腔里。
而最终,随着他的动作,最后一层屏障被扯开——
被砸烂的塑胶,玻璃和铝合金。一片漆黑,七零八落,静静躺在撕烂的银纸里,犹如一朵靡丽而古怪的黑色大丽花。
不消一眼,松虞就能认出来。
这是她落在S星剧场的那一只旧摄影机。
然而此刻它被砸得七零八落,也如同横陈的尸体,倒在自己面前。
明晃晃的威胁。
她背对着池晏,血一股脑地涌向她的大脑。
但说话时,声音依然很镇定:“这是什么?一只砸烂的摄影机?”
池晏笑道:“你不认识它了吗?”
松虞继续装傻:“你说什么?”
故意又停顿了几秒钟,她才装作恍然大悟:“原来是我丢的摄影机。剧场不是失火了吗?我还以为它一起被烧了。”
声音里恰到好处的诧异,抬高和感激。
她真该拿最佳新演员。
池晏倒也乐于陪她演戏。
他好整以暇地笑道:“陈小姐喜欢就好,我特意留给你的。毕竟我一向说到做到。”
松虞一愣。
说到做到?
接着一句话浮现在她脑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