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诺欠身领命。
齐珩低头看着札子,高季端了药碗来,低声提醒道:“六郎,喝药时辰到了。”
齐珩并未抬眼看,只顾着写完朱批,又听高季再次提醒,而后才淡淡说了一句;“先放那吧,我等会儿喝。”
高季闻言便知齐珩是不会喝了,带着无奈离开了殿内。
待江式微捧食盒入来,便见齐珩注目于文书中,常诺于旁侍候笔墨,药碗上的热气已然散尽,孤零零地被置于一旁。
瞧这样子,又是没喝药啊。
江式微有些无奈,步上前,常诺抬眼见江式微,忙放下手中墨条,欠身施礼。
然齐珩确是似没听到般,江式微出声唤道;“明之。”
齐珩被她的声音稍惊了一下,却带着欣喜道;“你来了。”
江式微点了点头,又道;“这药”
齐珩见状忙道:“我忘喝了。”随后一饮而尽。
见齐珩喝下药后,江式微将食盒打开,她道:“我给你拿了些唐菓子,你饿了便用一些。”
随后朝着齐珩浅笑。
据实而言,她只是想寻个借口名正言顺见齐珩而已。
齐珩欲言又止,随后道:“你不必来这么勤的,我可以照顾好自己。”
“是觉得我有些烦吗?”江式微沉默片刻,而后低声道。
声音的一停一顿,带着小心与害怕。
齐珩知她是误会了,忙解释道:“不是,我是怕你太劳累了。”
立政殿距紫宸殿不近,她一趟又一趟地来,日头又渐渐热了起来,难免辛苦。
他不愿见她为了他而如此辛苦。
“左右我没什么能帮你的了。”江式微道。
齐珩目光落在一旁的请安疏,他道:“有。”
“帮我一个忙,可否?”
而后牵着江式微的衣袖走至小案边,让江式微坐下,而后他道:“这些是请安疏,你放心,不是什么机密,数目太多,我有些顾不过来,你能不能帮我作朱批?”
“可是我们的字不一样。”江式微起身忙道。
“无碍,左右是请安疏,他们上书无非也就是客套一下。”
见齐珩如此说,江式微只好点点头,重新坐回去,而后道:“那我该写什么啊?”
“朕安。”
二人相视一笑。
齐珩沾了下赤墨,而后便听江式微笑了出声,他看去,江式微看向他道:“我看到兄长上的请安疏了。”
齐珩笑道:“长空倒真还是惦念着我的。”
“递给我吧,我来写。”
江式微闻言将那道文书交给了他,只见他书下几字:“朕与皇后皆安。”
这六字是让江长空放心。
齐珩将那封札子放下,又见江式微悄然递上一封文书,齐珩瞧了瞧上面封署的名字,是礼部的吏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