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珩浅笑,转了下手上的扳指,而后道:“确实好看。”
江式微听后一笑,忙牵上了他的臂肘要他坐下。给他倒了杯茶,问道;“你是遇到什么烦心事了么?”
齐珩饮茶的手一顿,眼含惊讶。
江式微道:“你方才转了下扳指。”
齐珩听后无奈一笑,若江式微不说,他倒真还未意识到他有这个习惯。
“昨日国子监的藏书楼失了火,一学子未救出来。”
一听是国子监,江式微下意识与甘棠对视一眼。
毕竟国子祭酒与国子司业都是江宁南家人。
“这些时日风大,确是容易失火。”江式微颔首道。
“但照理说望火楼不会发现么?”
齐珩摇了摇头,道:“那时无人值守。”
“那倒真是可惜了。”江式微叹了一声。
“不过我怎么觉着这事如此蹊跷?”
齐珩抬眼看她,江式微徐徐道:“藏书楼戌时二刻而封楼,他亥时而入,如何入?亥时三刻而引大火,藏书楼里储藏着国子监内的所有书籍,因书籍珍贵,所以当初工部在建楼之时便会选择不易燃的木材,即便风大,短短三刻钟,四层的藏书楼怎么可能会火势滔天?”
“这几日风大,人尽皆知,家家户户都关禁了门窗,难道他不知道么?”
齐珩倒从未想过这么细,白义将条理梳得明白,他便也一听一过认定了这是一场无人预料的灾祸。
照江式微这么说,恐藏书楼失火一事,另有隐情。
齐珩忙步向殿外,打开门对高季道:“让白义即刻见朕。”
灯火微晃,殿内稍暗。
江式微坐在屏风后,瞧着屏风前的两个身影。
齐珩低头思忖着,并未出声。
细细思虑着白义方才的话,江式微想到什么忽然出声道:“你们一直在想火是因何而起,却未想那个学子。”
“假使这场火是蓄意而为,那他究竟是为了藏书楼,还是那个学子?”
齐珩沉吟片刻,他实是想不通,为一学子而毁一藏书楼,有何好处?
莫说他不信,搁旁人也不能信。
江式微道:“如果那学子知晓的事情比藏书楼的书还要重要呢?”
国子监藏书楼的书可谓汗牛充栋,何事能比藏书楼的书还重要?
“国子监事务繁多,且监试刚过,南祭酒一时疏忽也是有的。”齐珩忽然没由得想起了那官吏之语。
“高翁,前日礼部送来的监试选送的生员名单,你拿来我看看。”齐珩道。
原本礼部送来了单子,但他一直在忙别的事,便搁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