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君竍的耳垂红了。
这酒也不烈,怎劲头这么足。
江和注意到屋外的花已覆上一层细薄霜雪:“先生不将花都移进屋子里吗?”
在江和看来,花都娇贵,怎能耐得住冬日的寒。
沈君竍道:“原是打算在冬日里搭个棚子遮一遮风雪的,不曾想这雪来得急,我还未着手,雪已经下了,明日我再赶一赶,不好教它们冬日受了苦,来年便开得慢了。”
江和主动提出帮忙:“这雪下不久,明日我来帮先生,还赶得及。”
沈君竍笑意更甚:“那便谢过江公子了。”
江和言出必行,赶在大雪降临前,替沈君竍搭好了花棚。
沈君竍许诺,来年开春,任江和选一株花相赠。
江和婉拒:“此事还是罢了,我不如先生细心,怕养得不好糟蹋了先生的心意,从小到大,我独养好了我家银杏,还是让它在先生这里长着吧,先生若是不嫌叨扰,来年开春,我来与先生一同赏花。”
沈君竍笑答:“江公子上门,我自然十分欢迎,来年赏花之约,盼君如约而至。”
江和:“定然会的。”
——
除夕前夜,江和贴着大红窗花,窗花剪裁得好,往镂空处望去,还可望见沈君竍院子里他搭的花棚,棚顶已积满白雪,棚内花儿安稳,未沾染雪花一片。
江和正想着去邀沈君竍一同过除夕,家中却来了人,江凛此刻正在厨房忙活,江和便去应门。
来人看着是一位贵家小姐,同江凛差不多年纪,眼角有岁月的痕迹,但举手投足尽显温婉,见应门的是江和,她也不诧异:“江小公子,阿凛可在家?”
“您是?”来人对他家熟稔,想来是江凛旧识。
江凛惊讶的声音自声后传来:“卿歌!”
“阿凛。”李卿歌呼唤道。
她的声音如雪花般轻,却让江凛知道自己非是在做梦。
风雪太大,惹得李卿歌忍不住咳了几声。
江凛忙将人扶进屋内,把门带上,将寒气隔绝在屋外,心疼道:“这大寒的天怎独自一人跑出来,这要是再伤着身子怎么办?”
扶李卿歌坐下后,江凛又拿来暖炉:“来,快暖暖,别冻着。”
李卿歌:“瞧你这么紧张作甚,不碍事的。”
江和见这氛围,识趣地去厨房给李卿歌煮了碗热姜汤,再将江凛做的菜端了上来。
看着满桌的家常菜,李卿歌看出来都是江凛的手艺,不禁莞尔:“紧赶慢赶,好在是赶上了。”
“这么多年,总算是赶上一趟了。”
江凛听了,心中酸楚:“卿歌……”
“阿凛,我没事。”
虽不明来龙去脉,但江和觉着该给两人互诉衷肠的时间,于是寻了个由头离开。
“爹,先生独自一人过除夕,我去看看他。”
门只一响,沈君竍便知是江和,即刻冒着风雪应门,拉起人往屋内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