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让齐石紧张的都不知道先迈哪只脚了。
魏昭迟刚醒来的那几天,还不能下床,齐石不是没悄悄的在床边观察他,但那也仅限于摸摸小手捏捏脸什么的。
他有贼心没贼胆,只敢过过眼瘾。
“我怕黑。”魏昭迟紧了紧手臂,揽着他继续往前走。
齐石觉得当时自己的脸肯定烧了起来,不过好在天黑,看不见,他也仗着天黑,更加没脸没皮,“即使如此,那以后本神医罩着你,天黑了就本神医去哪儿你去哪儿。”说完自己又往他身边靠了靠,差不多整个人要挂在他身上了。
“嗯。”魏昭迟轻轻的嗯了一声。
齐石紧挨着温暖的身躯,觉得内心无比的平静和温暖。
俗话说,有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往后齐石每次出诊,果真来接他的都是魏昭迟,风雨无阻,甚至无论白天黑夜。
齐石正坐在床边处理伤口。
刚刚跑的太急,胳膊划了一道口子,伤口不深,撒了点止血粉之后很快就凝结结痂了。
老管家已经睡了,怕他担心齐石就没告诉他。
处理好伤口之后,夜已经很深了。外面的雨已经小了一点,齐石等了一会儿见没有人回来,揉了揉眉心,发了会呆,吹了灯往床上一歪,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睡着的。
齐石做了一晚上的梦,乱七八糟的,早上醒来的时候还给他留了双黑眼圈。
胳膊好像被重新包扎过,药也重新换过,齐石瞪着双有些迷糊的双眼,暗想难道是齐爷爷早上起来帮自己包扎的?
大雨过后空气清新,小院里也散发着……草药的味道。
老管家正在把药材一箩筐一箩筐的往外搬,齐石连忙上去帮忙。
“这些放着我来搬就行了,您先歇着去吧。”齐石接过他手里的箩筐,放到院子里的架子上。
老管家毫不退让,手里的被抢了就去再搬了一个,“老头子我身子骨硬朗着呢,倒是你,一大早起来脸就苍白的跟鬼似的,不就是走了夜路么?昨天晚上把你吓成这样?”
齐石嘿笑两声,把草药摊开,“那还不至于,您都老当益壮了,我肯定是青出于蓝啊。对了,昨晚……大块头回来了么?”
“啊,他啊,”老管家把箩筐递给齐石,“好像回来过,不过一大早就走了,看你还在睡,就没叫醒你。”
“哦。”齐石有些失落,拨弄了两下草药,装作不经意地问道,“那他有没有说是去哪儿?什么时候回来?”
老管家偷偷的叹了口气,别人看不出来,他养了小主子十九年,他还看不出来么?他老了,对这些伦理习俗也都看淡了,他不在乎在外的看法,只要小主子过的好就行。
可小主子过的并不好,或者说曾经好过,如今不好。
“也没说什么,好像说是出去办点事,晚上才回来。”老管家想了想回答道。
齐石松了口气,回来就好。
吃过早饭,齐石早早的来到位于街角的药铺。
药铺门面不大,位置也不好,不过生意却是整个镇上最好的。
有部分人是来看病,有部分人是来看他,魏昭迟来了后,又有一部分人是为了看魏昭迟。
今天比较早,加上昨天下过大雨,街上还没有什么人。
齐石把店门打开,刚走两步忽然心脏像被拧了一下,绞痛的他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额头上都是汗,齐石深呼吸了几口,跪在地上休息。
“大块头,水……”
没有人过来,齐石愣了一下,随即笑了起来。
如果老管家在这,一定会拿着抹布盖在他脸上,骂他笑比哭还难看。
齐石休息了一会儿后就自己站了起来,他那为他而死的爹爹肯定想不到,十年后这种病又复发了,也许一直都没好过。
心脏病,多矫情的病啊。
虽然治不好,但好在复发的次数也很少。以前齐石想着多活一天是一天,伺候了老管家归天再死,后来他想着活的越久越好,和大块头一起归天。如今他想着,能活一天算一天,把老管家安排好了再死。
齐石打扫了一遍卫生,半年不干,手都有些生疏了。这些本来都是魏昭迟在干的。
齐石看着小小的药铺,几乎到处都充满了魏昭迟的影子。
擦桌子,扫地,整理药柜,魏昭迟第一次做的时候也是笨手笨脚,齐石一边笑他一边手把手的教他。
“来,你看我,抹布要顺着桌子的一个方向擦。”齐石手拿抹布,从一头擦到另一头,“就这样,你做做看。”
魏昭迟有样学样。
“扫把呢也要由里到外顺着扫,像这样,别用那么大力气,不然尘土会溅起来。”齐石握住他的手腕,趁机吃豆腐,表面镇静,心里却早已打起了鼓,“好,你自己试试。”
齐石神色自然的松开他,走到柜台后面之后,却悄悄揉搓自己的手,耳根红红的。
“大块头,你到底是什么来历?”齐石双手托着下巴,歪着头看着魏昭迟,“要不是看你皮糙肉厚又吃苦耐劳,我还真以为你是什么王公贵族,十指不沾阳春水的那种。”
魏昭迟继续干自己的活,勤能补拙,药铺被打扰的干干净净。
齐石满意的点点头,“好好干,把本神医伺候高兴了没准多赏你一口肉吃。”
魏昭迟饶有兴致的看着他。
齐石没发现自己的话有什么不妥,有了帮手后,就开始了作威作福的生活。
“大块头,给我倒杯水。”一杯温度适宜的水递到了嘴边。
“大块头,给我揉揉肩。”一双有力的大手覆在肩膀上,力度适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