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屿心道不好,怕是轻微的脑震荡,他皱着眉,想要稳一稳身体,可脑袋里‘铮’地一声,像是断电的显示屏。意识抽离的瞬间,凌屿脸朝下直直地摔了过去。
“醒醒,学生,醒一下。”
耳畔传来呼唤,胳膊被捏得生疼。凌屿缓慢地睁开眼,发现自己正以一个奇怪的姿势被一个西装男人架在胳膊上。
两人四目相对,胳膊相搭,像是在结义对拜一样,再进一步,怕是要磕上两个头以表尊重了。
“你谁?”
凌屿嗓音又哑了几分,气音交织,显得更好听了些。
“车上有位先生看你不舒服,让我过来扶你过去休息一下,然后送你一程。”
“……”
哼。
送一程送上西天么?
“您别担心,跟我走就是了。”
男人一看就是职场人士,语气表情滴水不漏,动作也很利索,不给凌屿拒绝的机会,直接拖着他就走。
酒吧重逢
凌屿懒得挣扎,被拖着‘请’上了黑车后座,对面,是个同样穿着西装的男人。
不同于通勤的西服工作装,那个人身上的料子昂贵而舒服,袖口染着极淡的古龙水味,矜贵而不浮夸。
凌屿身上的血腥味和泥土脏味横冲直撞地闯入这片静好的领域,那人没皱一下眉,甚至稍微挪了挪,给凌屿更大的空间,绅士地让他半躺下。
凌屿不由得抬眼看他。
月影朦胧,映得男人五官深邃清俊,眼镜后的眼睛明亮,月色在瞳孔中荡。
他的神态温和,教养良好,让人心生好感。
最重要的是
这是一张看上去就很贵的脸。
“陆知齐。”男人说,“我的名字。”
“……”
“就算不表示感谢,也该互通姓名。这是礼貌。”
“……”
男高中生依旧用警惕的视线看着面前的人,他的左手死死地握着门把手,肌肉紧绷,仿佛随时可能跳车逃走。
陆知齐轻轻笑了笑。
“算了。你额头上有伤,还有手,自己包一下。”
他递过去一瓶云南白药,还有一卷纱布。
凌屿才注意到自己的右手无名指和小指因为疼痛而颤抖不停,而指节处直接肿起了一小块。
即使伤成这样,他却也没接,反而蜷起手指,藏起了自己的伤。
见状,陆知齐便没再逼迫,只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让司机开车。
低调又昂贵的黑车朝着未知方向疾驰,过了一会儿,凌屿终于开口,声音嘶哑,却少年感十足,音质像是一块削尖了的冰,自带雪的冷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