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屹骁阖眼靠在沙发?里,耳边由远及近的高跟鞋的声?音让他嘴角若有似无?地抬了抬。
“沈总——”
“把鞋换了。”
说不上来是意识到自己实在不礼貌,还是说这几年的脾气被磨平了棱角。
夜浓咽下后?面的话,转身?回到门口。
双脚从高跟鞋里脱离踩入松软的拖鞋里时,她整个人都?放松了。
但是这种身?体上的舒缓并没有减少她对?沈屹骁心理?上的戒备。
脚步几近无?声?地再度回到沙发?前。
夜浓这才?注意到他眼角崩出浓浓一层红。
还真?以为他对?酒精免疫了呢。
夜浓在心里嘁出一声?的同?时,嘴角也随之撇出弧度。
“沈总,时间已经很晚了,如果你觉得困了,不如就?在这里过夜。”
“不用。”
真?不知?道他到底有什?么急事非要大半夜地往回赶。
夜浓站在离他一米远的距离,几个犹豫后?,她又喊了他一声?。
“沈总——”
“别吵。”
话被他再次打断,夜浓心里别提多躁,原本只想瞪过去一眼,结果视线落到他脸上时,目光不受控地停顿住。
他右眼角有一颗很小很小的泪痣,不知?是五官太过精致盖过其锋芒,还是那颗痣颜色太浅,需要凝眸才?能注意到。
当初自己就?是在与他第一次接吻时睁眼偷看他才?发?现的。
都?说泪痣最显柔弱,这话真?是一点不假,在他极为硬朗的轮廓的反冲下,那颗痣总是会像一把软刀子,让你卸下防备,让你心甘情愿地摊开自己最柔软的一面,最后?趁你不备,被他一刀刺中胸膛。
轻微的脚步声?让夜浓别开视线看过去,两名身?穿蓝白色制服的保洁走了进来。
夜浓条件反射地朝她们比出一个“嘘”的手?势。
对?方立马会意地点了点头。
在门口站了好大一会儿,夜浓不止脚腕酸,两条腿也僵僵的,她往身?后?看了眼,又回头看了眼沙发?,只见那人阖着眼不知?是闭目养神还是真?的睡着了。
睡着了更好,等保洁收拾完,如果他还不走,那她就?自己回去。
保洁收拾的动作很轻很轻,清脆的碗盘一只一只从餐桌上端起?送到厨房,最后?再轻轻关上门,之后?便销了声?似的,再也听不见一丝声?响。
夜浓后?退几步坐到沙发?里。
沙发?松软,让人不自觉就?舒缓了身?躯深陷其中,夜浓手?肘撑在扶手?上,单手?托腮。
她并不想去看对?面的人,可眼皮一抬,对?面那人就?直往她眼底钻。
实在扰人心神难安。
夜浓索性垂下眼,摆弄着腰间那根细细的腰带。
晚上她酒喝的不算多,但禁不住这么静静地坐着,眼皮一搭一阖没几个来回,托着腮颊的那只手?就?被松软的沙发?靠背所代替。
保洁什?么时候走的,她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