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赛飞没理会她的单方约定,她也没等,就像当年表白失败,没半年便接受韩弋追求。
马霜痕不会停下自己的齿轮。
后来两年的1月26日,她照常和马淑瑜去盐山区刑警大队报到,照样打听到案子没进展,也没再见过温赛飞。马淑瑜还问了一嘴,之前几年对接她们的温警官是不是调走了。
接待的警官说不是,小飞哥准备升重案队中队长,比较忙。
温赛飞等了一阵,没听到如期的催问,探身一瞧,床头灯还亮着,马霜痕似乎睡着了。
“大头虾?”他轻唤一声,没反应,她的呼吸相对平稳,不像假寐。
西北高原昼夜温差大,七月夜间十来度,酒店不设空调,温赛飞掀被离开温暖的被窝,光着两条腿给她收一收氧气管,免得半夜拽掉机子。
关灯前多看一眼,熟睡的马霜痕除了漂亮,他只能想到另一个形容词,安稳,可能有种老婆孩子热炕头的错觉。
他的想法才危险。
“我要结婚第一个通知的是女朋友,傻子。”
温赛飞轻轻扔下一句,像以前吸烟冷静片刻,关灯吸了一会氧才睡。
次日,六点日出。
蒙大利留观一晚,情况稳定,继续在酒店吸氧休息,花雨剑参与抓捕。
抓捕前的案情分析会,温赛飞介绍基本案情和嫌犯庞东洋体貌特征,所长介绍嫌犯所驾驶的车所属牧场的环境。
牧民世代逐水草而居,该牧场处于海拔约3500米的山隘,主要养殖牦牛,车主即牧场主为蒙古族人,登记信息显示一家老小共六口居住在牧场。走访车主亲戚得知,嫌犯庞东洋在他们家帮工放牧已有几个月,谨防他们用蒙古语通风报信帮助嫌犯逃脱。
夏季是牦牛抓膘的时间,牧民放牧早出晚归,抓捕只能趁日出放牧前或日落收牧后,两段时间各有利弊。今天只剩下日落的时间段,怕夜长梦多庞东洋“醒”了,温赛飞和所长当机立断今天抓捕。
西北一山分四季,十里不同天,捷途驶过盐湖和戈壁,转到目标牧场附近。
牧场依山傍路,没有想象中的平坦与一望无际,不似南方植被茂盛掩体多,放眼望去没有比人高的植物和山石。草地落差多,矮则如台阶,高则超一米。摩托车比汽车更适合在草地奔驰,汽车一般只能开到住所附近。
抓捕小组兵分两路,一路驾驶汽车候在国道边,谨防庞东洋沿着大路逃蹿;另一路骑摩托车,从牧场一侧包抄,由温赛飞和马霜痕假扮摩旅情侣探风,其余人待令而动。
下午8点,离日落还有1小时,天光大亮,温赛飞和马霜痕一人一车驶出国道,避过小路边悠荡的山羊,和偶尔行注目礼的骏马,驶近两个白色蒙古包。
其中一个蒙古包内有人闻声而出,中年大叔穿着普通汉族日常服装,面孔对上牧场主的身份信息,是这个家庭里的父亲,和妻子、离异女儿和丧偶儿子带着一对三岁多的双胞胎一起生活。家庭结构特殊,多一个男性劳动力确实能缓解不少负担。
温赛飞脱了头盔搁车头,在高原紫外线里不由眯眼,张臂伸向走近的马霜痕,自然搭上她的肩膀。
“您好,我们骑车来旅游的,我女朋友有点高反,能不能借点热水冲葡萄糖?”
马霜痕的高反不用假装,扯下防晒面罩急促呼吸,几乎无法抵抗他的怀抱,想靠着眯一会。
“来来,进里面休息休息。”大叔操着口音浓重的普通话,热情地将他们迎进门。
温赛飞依旧扶着马霜痕,弯腰进入蒙古包。
“叔叔,太谢谢了,之前我们还怕听不懂方言。”
马霜痕顶着一张极具亲和力的漂亮脸蛋,配上软软柔柔的嗓音,极容易叫人卸下防备,忍不住多看几眼。
大叔乐呵呵,“我们本地人说自己话,看到你们来旅游,说汉话。我上过几天学、会说,老一点不会说。你们从哪里过来?”
温赛飞只说了省份和去向,大叔没细问,只说路程遥远。
马霜痕和温赛飞在沙发并肩而坐,不着痕迹打量内部布置,民族风格繁复,生活风格潦草。客厅还有一个跟大叔年龄相仿的大妈,带着一对双胞胎男童,朝他们腼腆一笑。男童们双颊浮着两朵高原红。
大叔问:“你们带了氧气吗?”
“带了。”马霜痕解下背包抽出一瓶氧气吸上,包还是背回去,随时走人似的。
大叔说:“高反要吸氧,你哪里不舒服?”
马霜痕轻搓胸膛,没有讲话。
温赛飞准备好她的保温杯接热水,再次道谢,“胸闷,应该缓一会就好。”
大叔:“你们背包可以放下,躺下休息。你们有没有订酒店?”
大妈过来收走沙发上的一些杂物,多是衣服和玩具,将沙发清空了一些,笑着示意他们随便坐。
温赛飞和马霜痕都没放下背包。
温赛飞说:“还没订,就是怕遇到这样的情况不能及时赶到,一般都是到了地方再找住宿。”
大叔:“没订好,你们在我家住一晚,休息好明天再走。高反不是小事,严重要人命。”本书由lk团队为您独家整理
马霜痕移开氧气瓶,“叔叔,会不会太打扰你和你的家人?”
大叔:“不打扰,条件没有酒店好,你们不嫌弃就好。”
马霜痕甜甜一笑,“哪里,只要有个遮风挡雨的地方落脚就行。”
温赛飞适时打断,递给她保温杯,“你高反了,少说点话。”
大叔也连连称是。本书由lk团队为您独家整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