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孩对温赛飞的提防性明显比对花雨剑高一点,点了一下头又摇头,“没有啊。”
温赛飞手机显示一张马霜痕的素颜生活照——谢天谢地,言佑嘉提供了照片,终于派上一点用场——他指着说:“是不是这个漂亮姐姐?”
小女孩紧张道:“这是我们的秘密。”
温赛飞了然,“你在哪里见过这个姐姐,很大很大的茶山?”
小女孩生硬道:“我没见过这个姐姐。”
如果温赛飞跟马霜痕搭档,她早就三两下搞定这样的顽固小孩,女警自有女警的人格魅力。
温赛飞耐心说:“我们是来接姐姐回家的,你告诉叔叔,姐姐有没有受伤?”
小女孩摇摇头,“我不知道,她在屋里。”
温赛飞和花雨剑默契对视一眼,继续循循善诱地开导,终于拼出一个大概。
小女孩在南朗茶山碰见的马霜痕,茶山快山顶处有一间石头房,大人告诫不能靠近,里面有女鬼。他们一群孩子跟亲属进茶山,会偷偷去石房子探险。
石房子有人看守,但看门人经常睡大觉。
他们从窗户看了,石房子里面很漂亮,不像鬼住的地方。“女鬼”也很白很漂亮,还经常给他们讲故事。他们跟“女鬼”有很多秘密。
温赛飞让小女孩把今天见到他们也当成秘密。
回到车上,天色已晚不方便行动,最佳方案是上报给专案组,等待具体救援计划。
南朗茶山地形不明,岗哨不清,暂时不能轻举妄动。如果晚去一步,马霜痕又可能会被转移,一旦偷渡出境,便如泥牛入海,杳无踪迹。本书由lk团队为您独家整理
温赛飞脑袋里冒出一个疯狂的想法,想连夜劫人。他体会到马霜痕当初想迫切解救韩弋的心情,他的冲动是对她的爱,她的冲动源泉是什么?是寻求心灵解脱,还是旧情难忘?
最后压下冲动的不是理智,而是现实。这趟出来温赛飞名不正言不顺,没能配枪。
次日中午,专案组人员抵达打洛镇。
温赛飞在南朗茶山周围转了几圈,每一个进山口都有村民把守,对面生面孔分外警惕。下个月开始进入采茶季节,茶山属于村民的财产,一年之计在于春,一年收成也看春天表现,人人自发重视。
所有线索上报,专案组速战速决,下令今晚包抄南朗茶山,直取石房子。
组长特地单独约谈温赛飞,先摆出跟温瑞民的关系,再摆领导威严,对他耳提面命。
“小飞,我知道你跟小马警官关系特殊,但规矩就是规矩,每一条规矩背后都是血的教训。小马这次违反纪律擅自行动,勉强可以解释为年轻气盛救人心切,但你跟她不同,你是一个中队长,还是千挑万选的重案队中队长。你应该比任何人明白这几个字所代表的责任和荣誉。”
温赛飞体会到言佑嘉被他撂下时的无力感,最后只吐出两个字,“明白。”
明白归明白,温赛飞做不到在酒店静候佳音,行动当晚,他和花雨剑撇开言佑嘉,游荡在埋伏圈的外围。
熄了大灯,丰田suv像头巨兽潜伏在黑夜的乡路边。
这一截属于进南朗茶山的必经之路,偶尔有车灯扫过,比起海城的车水马龙,车流少得可怜。
花雨剑数到了第十一辆,打了一个长长的哈欠,“小马弟弟知道我们忽悠他出去买烟,回来看不到人会不会发疯?”
“彼此彼此。”温赛飞现在就处在发疯边缘。
安静的黑夜令人的听觉分外敏锐。温赛飞又听见后方有车逼近,奇怪的是没有一点灯光。
花雨剑也有所察觉,和他同步盯着降下车窗的窗外。
一辆同样没关车窗的路虎借着月光缓慢通过,司机的侧影刚巧嵌入窗框,形成一幅深刻的黑白画。
夜里视物不明,任何画面本该线条模糊,但温赛飞凭直觉补全了画的细节——昏淡月光下莫西干头的剪影,没有人比他和马霜痕更有印象。
从方向判断,路虎准备去往南朗茶山,难道要转移?
“孖蛇来了。”
温赛飞暗骂一声,马上悄悄开车紧缀其后。
“他们几点行动?”
花雨剑:“预计10点。”
温赛飞一看时间才8点,路口还没完全封锁,等安排妥当估计孖蛇早已转移马霜痕。
他立刻致电专案组组长,请求允许跟踪。
那边沉吟半晌,果决下令:只许跟踪,尽量不发生正面冲突,等后援就位。
路虎逼近一个岗哨,两个村民模样的人上前查看,笑着关掉破胎器,让其通过。
温赛飞:“下车活动。”
花雨剑甩甩脖子,关节咔哒作响,“来了。”
有一个村民腰上挂着对讲机,灯光亮在工作档,刚好背对着他们。花雨剑飞身过去控制了这一个,抽了对讲机关闭对话模式,另一个刚要察觉,也被温赛飞同时拿下。
“警察办事,”温赛飞给他们晃了晃警察证,“听话闭嘴。”
安全起见,温赛飞用扎带把人绑了,等花雨剑关了破胎器开车过来,逼问出一点大概。
刚才路虎里有孖蛇和五花鸡,孖蛇是茶山老板,五花鸡跟老板关系匪浅,他们叫蛇哥和鸡哥。茶山就是茶山,种茶采茶的地方,制茶厂在另外的地方,除了那间以往给守山人住的石房子没有其他房屋。
金世耐还有如此纯粹的产业?
温赛飞上了花雨剑开来的车,茶几路灯昏淡,只延伸到半山的停车空地,剩下的路程全靠脚力。
遥遥发现路虎空车,他们先扎轮胎放气,在等后援和突进之间,选择了后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