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那种贪生怕死的吗?我想跟着你们,我在地府呆的时间太长,快忘记人世的模样了。”螟蛉道,“不带我,你们会后悔的。”
“蚨蛉呢?”
“那家伙刚飞升成龙,灵力尚未稳定,正在地府运功呢。”螟蛉道,“小主人,能不能带我一起啊。”
众人大惊,“小主人?”
方恨离解释道,“螟蛉曾跟在太史煦伏身边,自从太史煦伏逝后他们便一直生活在地府,我的父亲正是太史煦伏。”
众人大骇,原来方恨离是太史煦伏的后代,或许就能阻止秫皇复活太史煦伏了。
“时间不等人,我们还是出发吧。”
话语一置,一行人出发去逾钭山,逾钭山在余林一带,四周环山,青山绿水,颇有画中之意,逾钭山也叫榆林山,逾钭山的师尊常年闭关,山中一切都由弥勒佛掌管,相传逾钭山和伏衡山老死不相往来,至于之前弥勒佛为什么会出现在伏衡山,不解。
正好项正齐一块归还逾钭山宝物,就这般一行人大张旗鼓的赶往逾钭山,未到山顶就被人拦下,定眼看去是几个穿着灰色山服的山门弟子,逾钭山戒备森严,他们要想去逾钭山只能破开重围,前思后虑,无言一行人在山脚处停下,对着山中处的人行了礼,“请问秫皇与火神习什来过吗?”
山间处几人互看几眼,“并未来过。”
“弥勒佛可否回山?”
“从未。”
“谢过。”
弥勒佛未回山,那就说明他还在伏衡山。落罢,几人原路返回,说来也巧,竟在半路遇上秫皇与火神习什。
无言几人见到秫皇自然要参拜,“拜见秫皇。”
“是你们,你们来这作甚?”秫皇大概猜出了什么,道,“难不成是来阻止我的?”
被猜中此行目的,无言几人也不再遮掩,“还望秫皇三思。”
讼齐暝道:“理由,我要一个能说服我的理由。”
亓萧阳道,“不知秫皇要复活谁?”
讼齐暝手背与身后,趾高气昂,“本夫要复活谁你们还要过问吗?”
“不敢,我们此次前来只是想告诉秫皇,三思而后行。”亓萧阳道,“您是要复活当年名震天下的战神吗?”
秫皇身躯一震,笑道:“是又如何。”
“战神已经逝去多年,就算他没有投胎转世也成了游魂,秫皇这般做的意义何在?”
讼齐暝道,“你们不懂,不懂失去爱师的痛苦,不懂失去灵魂的痛苦。”
讼齐暝的痛苦的确不能感同身受,尽管如此也不能复活太史煦伏,这样不但违反了阴界的规定,也违反了人界的规定。
“你的痛苦我们理解,尽管你想复活战神,你有没有问过他愿不愿意回来?”亓萧阳道,“一天为师终身为父,你的心思我们都懂,如果战神自己不想回来,就算将他复活他也不会开心的。”
螟蛉看着讼齐暝,道:“秫皇伯伯,你知道太史主人为什么宁可战死沙场也不愿回来吗?”
请魂一
“太史一族生来骄傲,就算战死沙场也绝不会回到家族丢脸,在敌人围剿中,太史主人明明有时间逃跑,却牺牲了逃跑的时间,与敌人决一死战。。。。。。。。”
讼齐暝道:“你不懂,师父他明明可以不用死的,他。。。。。。。”
“他是战神!”螟蛉喊道,“因为他是战神,保护邺都不受敌人侵入的战神!”
讼齐暝沉默了,是了,他的师父是战神,怎么会做那种胆小怕事的人,从他遇到太史煦伏时,他就觉得他是不凡的人,直到现在他还记得当初太史煦伏说的话。
“阿暝,你要知道守护者的任务以及责任,就像守护一方的战神,骨子里要有气概,不能临阵退缩,就算死也要死的光荣,就算他们不领情,你也不能弃他们不顾,因为战神不会因为人们的一时责怪而一蹶不振,更不会弃之。”
曾经的一幕幕仿佛在讼齐暝的眼前浮现,太史煦伏深红色的战袍渐渐闯进他的视线,那般英姿飒爽,太史煦伏温柔的眼中映入他的身影,脚上的战靴踩着地面直响,头上彰显着他身份的发冠直直的立着,眉梢弯弯,步伐紧凑的向他走来,嘴巴一闭一合,仿佛在呼唤着他的名字。
“阿暝,我回来了。”
讼齐暝脚下像长了根,动弹不得,铠甲碰撞的声音在他耳边响的清脆,他看着那团红色走过来了,朝他走过来了,步伐悠然,嘴角微勾,像是在笑,他的师父喜欢红色他便教他的徒弟练习火术,从前他也是红装裹身,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便将红色短袍换成了黑色长袍,只是身上画着红色的火翕,红色在黑暗中能看的清楚,记得从前他师父最喜欢的花便是火翕,他不仅将火翕画在身上还种满了整个地府,只求他日他师父归来时第一眼看到的便是自己心爱的花。
他看着太史煦伏走过来,嘴角留着笑意,他张开手去拥抱,太史煦伏却直直的在他身上穿过,他转身看着太史煦伏却走越远,奋力的奔跑过去,眼看着就要触碰到那身坚硬的铠甲,太史煦伏转过身来,对着他笑了许久,渐渐消失在远处,他疯了般的跑过去,只觉得那个身影越走越远,直到彻底消失。
“师父!”这两个字喊出的铿锵有力,直直的穿过整片树林,游荡了许久。
火神习什见讼齐暝狼狈的趴在地上,急忙跑过去将他扶起,手刚触碰到讼齐暝的肩膀,就被讼齐暝抓住,质问:“我明明已经很努力的在复活他,可他为什么连一个拥抱都不肯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