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浪生道,“怪不得看你像个算命的,你不会是跟着神通仙学的吧?”
说书先生连连摆手,“不不不,我是跟一个小有名气的算命先生学了几日。”
“几日?”游浪生道,“就凭你这几日的功夫就能算出我们此行的道路荆棘?”
“愿一试。”说书先生道,“若是我算出各位需给我点小费。”
游浪生道,“小费?那我们不算了。”
说罢,游浪生就要拉着无言离开,说书先生见状急忙拦住他们去路,这几人一看就是有钱的公子哥,待他算完再讹他们一笔也不晚。
“不要钱,不要钱了,我免费给你们算。”
游浪生上下看他,“怎又不要钱了?依我看你就是个骗吃骗喝的江湖术士。”
说书先生见他们警惕性过高,又道:“各位公子哥都是初来乍到,我免费给各位算,就算尽了在下的地主之谊,如何?”
免费的怎可不占,游浪生拉着无言坐下,“算吧。”
说书的看游浪生坐下,才叫人拿出算命的伙什,说书的拿出龟甲和蓍草,“卜卦又名占卜,在下今日就用六爻之法为各位算上一算。”
说书的拿起龟甲将三枚铜钱放入,连续摇六次,每次都一一记住摇出的结果。
说书的用手摸了几下铜钱,猛然惊慌失措的抬头看无言,“怎……”
无言见说书的看他,道:“可算出来了?”
说书的回过神来,又重新摇了一次,“各位此行极为顺利,只是……有些事天机不可泄露,在下奉劝各位好自为之,切勿沉于世俗。”
这话仿佛是对无言说的,又仿佛是对所有人说的。
游浪生心头猛然一抽,拉着无言离去,游浪生明白了说书的所说的意思,无非是说无言的渡魂之术。
说书先生见游浪生离去,急忙抓住身后的亓萧阳,双眼直勾勾的看着亓萧阳腰间的钱包,贪婪一笑,“公子,你还未给在下小费。”
亓萧阳蹙了蹙眉,“不是说免费的吗?怎又收费了?”
说书的见强硬的不行,直接装起可怜样,“公子,我就一个破财的说书先生,偶尔给人算上一卦,虽说不求各位给几银几两,还望各位施舍在下几两碎银,好让我养家糊口啊。”
亓萧阳见这说书的耍起了泼,也不好当众甩手离去,若是他甩手离去,这说书的怕是能追着他走出几里地。
少倾,亓萧阳从腰间的钱包内拿出几两碎银放于说书先生手中,说书先生看到碎银,两眼放光。
亓萧阳无奈的摇摇头,出了茶馆。
“这说书的又开始讹钱了。”
“就是,这说书的也不怕哪天官人将他抓了去。”
“这说书的虽说贪财,算命算的倒精准,方才那几人留下算卦,说书的刚说出他们此行的荆棘前面那两人就离去,怕是说书的说中了些什么。”
“哪有什么精准,这说书的就是个江湖术士,会点三脚猫功夫,至于算命无疑是瞎猫碰上死耗子,赶巧了。”
“就是就是,前些年这说书的给一家猎户算命,说他命中缺子,就是因为杀戮太多,至今没有子嗣,若是弃了这杀戮的玩意,保能有子。”
那人又道,“那猎户听了去,便丢了那养家糊口的玩意,没出半载,那猎户就丧身于深山老林,听说那五脏六腑都被掏出来了,死状极惨,可悲可悲。”
“后来怀南有名的算命大师说猎户命本不该如此,都是那说书的算错了命,害得那猎户命丧九泉哪。”
“若真如此,那说书的真他娘的不是玩意,不仅骗吃骗喝还害人命,那官府没抓他?”
“当时他死不承认官府也没办法,就这般放任了。”
亓萧阳听着众人的议论,只是瞧了一眼便离去。
无言被游浪生拉走,有种不解,他轻轻的唤了声,“阿生。”
游浪生身子一怔,转过头泪眼朦胧的看他,无言看着他眼中的泪花,有些不知所措,“你怎么了?”
游浪生静静地看着无言,摇了摇头,“无事,就是风吹眼睛了。”
无言了解游浪生,道:“是不是因为说书的说了让你不悦的话?”
游浪生扭过头去,“你别猜了,我无事。”
这时,亓萧阳他们几人也追上来,无言的话被堵在了嗓子眼,被迫的咽了下去。
一路上,游浪生没有与无言说一句话,脸色也阴沉的吓人,无言第一次见游浪生这般,也有些不知所措。
到了下一个歇着点,亓萧阳找了两辆马车,因为种种原因,无言没有与游浪生坐一辆马车。
亓萧阳见游浪生这般模样,有些担心,“阿生,你怎么了?”
游浪生回过神来,笑了笑,“无事。”
亓萧阳知道这其中肯定有事,忍不住开口问道,“一路上你也不与无言禅师说话,你们之间是不是因为什么闹的有些不愉快,还是因为说书的那些话?”
游浪生本想隐藏,却不曾想竟被亓萧阳猜中,他笑了笑,仿佛在笑自己隐藏的太浅了,还没到目的地就被发现了。
“说书的说的未必是无言禅师,你不必多虑,我们同为世俗,又不是只无言禅师被世俗反噬。”
“可他是渡魂师,他的脾气倔强,生性善良,见不得别人受欺负,若是到了万不得已他肯定会为了保全世俗而放弃自己。”游浪生道,“我挺怕的,真的挺怕,就像你怕你师父离开一样的害怕。”
亓萧阳不语,沉思了会。
“无言禅师生来就为渡魂,如果让他放弃渡魂是不可能的,只要我们保护好无言禅师,他就不会出什么事,你也不必担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