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言看着手中的锦囊,了知螟蛉说的便是他手中的锦囊,“这是顾兄的。”
“医圣顾尽生?”
“正是。”
螟蛉见那些冤魂不会再来,才化作人形,她一把抢过锦囊,嗅了嗅,“就是螈闱的味道。”
“螈闱不是早在十几年前就随着太史煦伏消失了?”无言道,“难不成顾兄又发现了螈闱?”
两人猜忌不出,便回了茅屋,见两人进来,顾尽生也猜到他们知道这是螈闱了。
不等无言问出口,顾尽生道,“螈闱性水,潜之入海,毒乃所致,致入人心,又名螈舍,寓意……舍弃世俗,世人因为它的寓意便将它斩断,毕竟它不吉利。”
“那顾兄是在哪寻到的?”
顾尽生没打算隐瞒,因为他知道就算隐瞒也隐瞒不住,“我自己种的。”
众人大鄂,无言更是吃惊,“顾兄可知这螈闱不是闹着玩的,它随时都有可能要了你的命。”
螈闱的毒性顾尽生比谁都清楚,也知道被螈闱侵蚀的下场,尽管如此,他还是想从螈闱中提取毒素,因为他是医圣,白衣圣手啊,怎能因为这点挫折就放弃。
苏无没想到顾尽生会疯狂到养螈闱,他收起平时痞里痞气的模样,一本正经道,“先生,我知道你是医圣,医圣也是人,做不到三头六臂,刀枪不入,你不用这般拼,这世间不会有中毒者,螈闱也不会找宿主,先生,把螈闱放生了吧。”
虽说他与顾尽生交识的时间不长,还是懂顾尽生的,苏无的话字字诛心,顾尽生也有些动摇。
游浪生见顾尽生犹豫不断,道:“顾兄,螈闱一旦寻求宿主,后果不堪设想,目前把螈闱放了就等于救了自己。”
众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说道,顾尽生的心也不由得动摇,就在准备放弃的时候,心口突然一阵缩痛,顾尽生支撑不住的蹲在地上,面部痛苦的捂着心口。
无言见此,急忙给顾尽生把脉,手刚触碰到顾尽生的手腕,顾尽生就急忙将手抽走,“不必麻烦无言禅师,在下无事。”
他越是说没事,无言就觉得有事,无言紧蹙着眉,一手将顾尽生的手腕挟住,质问道:“你是不是用血喂养螈闱了?”
顾尽生躲避着无言的眼神,无言见顾尽生这般,更确信了自己心中所想,他又道:“是不是用自己的血喂养螈闱了!”
重复第二遍时,无言的语气明显有些生硬。
游浪生被无言冷峻的模样惊了下,笑着缓解尴尬,“臭和尚,你别这样,你吓到顾兄了。”
无言冷漠的看着顾尽生,“你知不知道喂养螈闱的代价,你这等于把命给了螈闱!”
顾尽生躲躲藏藏,不敢直视无言的眼睛,“我……我没有。”
无言见他嘴硬,紧握着他的手腕,另一只手在他的手腕上轻轻掠过,他的手腕瞬间变得清透,里面的血液看的一清二楚。
“只有喂过螈闱的血液才会变成淡红色,腠理的颜色才是淡色的。”无言义正言辞道,“你老实交代,到底有没有喂养螈闱!”
最后几个字无言几乎是喊出来的。
无言不想无辜的人们成为螈闱的宿主,一旦被螈闱选中,生生世世都逃脱不开。
螈闱至情,乃至入心,心之所向,源之于殇。
这句话是人间流传的,螈闱祸害了无数人,一旦被螈闱寄宿永生都逃不掉。
众人看着顾尽生的手腕,不禁唏嘘。
亓萧阳紧蹙着眉,“顾氏可就你这一个子嗣,你要是出了什么事,顾氏会变成什么样你是知道的。”
“你既然知道螈闱的毒性,为何还要执意要养?”方恨离道,“还是说你是为了寻求新的药方?”
顾尽生不语,仿佛肯定了方恨离的话。
“螈闱生来性红,形似曼珠沙华,本质上却与曼珠沙华有明显的区别,螈闱叶茎大且粗细分明,曼珠沙华有一股清香的味道,而螈闱却有一股浓浓的药材味,因为种种原因,人们把螈闱永久除名,有人说是因为螈闱太毒,也有人说是因为螈闱迷惑人心,然而真实原因无从可知。”游浪生道。
顾尽生扯回自己的手,缓缓的站起身,墨影见状将顾尽生护在身后,墨影虽说已经是过气杀手,心狠手辣的手段还是在的,再者他们是同行道友,也不想把关系闹的太僵。
就这般,一群人僵持着。
顾尽生捂着心脏,轻蔑一笑,“你们问我为什么要养螈闱,呵,你们怎会知道一个不会武功的人的心,又怎会知道一出生就身带毒性人的心,又怎会知道被家族无奈选中当成继承人的心,又怎会知道被人当成毒物的心,你们不懂就别来指责和劝阻我!”
听得顾尽生这般说辞,众人沉默了,没想到医圣顾尽生却身带毒性。
人之所性,源自于心,心存善者,又怎能被辜负。
游浪生道:“我们可以……”
顾尽生收起笑容,“不必劳烦各位,我从养螈闱那刻起,就想好了后果,将来如何我一个承担,与各位无关。”
说罢,顾尽生转身疾走,苏无眼疾手快的扯住他,墨影见顾尽生的衣袖被扯住,亮出长鞭抵在苏无颈间。
顾尽生按了按墨影的手,“放下。”
墨影听得顾尽生的话,听话的放下。
“什么叫与我们无关,我们是道友,怎就与我们无关。”
顾尽生蔑视苏无一眼,“道友也只是暂时,苏兄还当真了?”
苏无紧了紧攥着顾尽生衣袖的手,“我就是当真了,一天是道友,往后一生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