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日都走的,怎么会忘了叫什么呢?
寒意料峭,虽然过了年,但风还是不减。
沈荠不禁瑟缩一下,被他捕捉到,将她的手揽在了自己手心里。
边凑近她,边道:
“以前有个传说,只要是有情人走过此桥,便朝朝暮暮不分离。”
沈荠不觉怔住,她忽然眨了眨眼睛。
起了逗弄的心思。
她问道:“不知当年的太子殿下又是何时对我有情?”
此言一出,靳奚清冷如霜的脸微微一变。
若是旁人问起他心悦何人,他必定能将“沈荠”这个名字脱口而出。
可若是问何时有情,他却一下子答不上来。
一见钟情么?
可那时年纪尚幼,心里只装圣贤书。
随着年岁慢慢增长,情窦初开,再经历如此变故,两人在一起,只能道是水到渠成。
就像合该如此。
这是桩无头公案,本想计较,可又无从计较。
他们就是枝枝蔓蔓的藤树,根茎早已纠缠不清。
若是执意分开,就只能连根断起。
“缘分天定,水到渠成。”
靳奚只能用这八个字回答她。
“卖花灯喽,讨好彩头!”
一声吆喝搅乱了本该旖旎的氛围。
在桥下有卖花灯的,各色花灯悬于货架上,煞是惹眼。
众人纷纷围过去,沈荠与靳奚相视一眼,也走了过去。
“这个衬你。”
他挑了盏玉兔造型的灯送她,一双深邃凤眼漾出了笑意。
沈荠抬头接过,鬓间发饰伶仃作响。
他看了一瞬,此时手掌心正微微发烫。
正是他先前买下的那支镶了银铃的玉簪。
无论是重重帷帐中,还是在清风朗月之夜,鬓间轻晃的铃铛之音,让他微微失神。
她也挑了盏莲花灯,等付过银子后递在他手中。
“我们去放河灯罢?”
靳奚颔首,拉着她的手又一同往河边走去。
小小的蜡烛长在花蕊中,做工惟妙惟肖。
将她带着笑靥的半张脸给映红了,勾勒出明媚姣好的轮廓。
沈荠蹲下身子,脚下便是湿泞的河岸。
“将它放在水里,谁放的越远,谁来年就能讨个头彩!”
卖灯的一吆喝,众人纷纷放起了花灯。
一霎时,波光粼粼的河面如绽放了朵朵莲花。
烛光忽明忽暗,不知晃了谁的眼。
靳奚也矮下身子,与她同在一处,两只小小的花灯随着微荡的波涛缓缓向前漂去。
等沈荠将灯脱手的那一刻,她只觉眼眶微酸。
快要落下泪来。
“现在想来,当真是亏了。”
“什么?”
人群过于嘈杂,她的声音掩在其中听不真切。
靳奚回望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