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明右使范遥,是吧。”
裴教授似笑非笑,丢出一句话,视线瞥向不远处的裴遥,他正陪谢老师看电视,还懵然不知发生了什么。
“叫裴逍不好吗?”
赔笑。
我也哼一声,无声宣泄不满。
“谢逍……”裴教授喃喃自语,反复默念几遍,眼神在我和裴遥之间来回徘徊。
这时,我像他无影灯下麻醉的患者,静静等待主刀上台。
“啧……似乎是比裴远好听一点……”裴教授缓缓点颔,“我同意了不算,这事派出所说了算,你自己想办法协调去吧。”
“监护人同意就行!”我早打听清楚了。
于是,一周后,裴家户口本上,我多了一个曾用名,裴远。
我到处跟人炫耀,我叫谢逍。
裴遥后知后觉,甩开膀子想抽我,“好你个老二!你占我便宜!”
“老大!”裴教授拦住大哥,“让他改,他自己做的主,希望他将来记住!”
“什么意思啊爸?”裴遥一知半解。
裴教授故作神秘,“天机不可泄露。”
“……”
我当时并不懂什么意思,还以为裴教授纯属偏袒,直到高中会考结束,文理分科。
“谢逍,你将来选临床医学。”
“……”
少年的子弹正中眉心。
裴教授一直希望裴遥或者我接他的班,偏偏我俩叛逆,小时候谁也没当回事。
当年我主动要求改名,荒诞至极的举动,竟然让他发觉我比裴遥更适合。
“为什么是我?”
“洞小腔深乾坤大,任重道远天地宽,耳鼻喉科工作特点,以后自己揣摩吧。”
“……”
-
华西临床医学本科第四年。
初夏,我接到大哥电话,声线犹如八百里加急,“赵红老师去世了。”
“谁?”我一时没反应过来。
裴遥兀自说着,“明天火化,你有时间吗,没时间就算了,也不差你一个,我就是跟你说一声。”
电话挂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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