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冯云鹤纵然恋恋不舍,还是只能最后再看了一眼葭月台上夜景。能见到此美景,此等美人,也算是值得了。
……
楚挽璃披着火鼠皮,一心一意等着他。
可是一整晚,人却都不在。
直到绯色的晨曦在天边亮起。男人的乌发白衣上,似都沾染了一点竹与酒清冽的味道,又好似沾了一点点妖异的血的味道。
楚挽璃不敢问他去了哪里,知道问了也无用。她随在他身后,按捺住激动的心情,也进了内室。
他浅色的眸子逡巡了四周一圈,“冯云鹤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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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挽璃忙站起来,“因为这里太冷啦,他熬不住,便先走了。”
他冷淡地想。甚至连那女人都不如,她筑基都没有时,拿个破珠子,便敢一人爬上小苍山来找他。
楚挽璃随在他身后,这是她这么多年,第一次进葭月台沈长离的住处。
沈长离性格冷淡,不喜欢有人近身。葭月台上独有他一人,平日处理日常事务的都是木傀儡。
楚挽璃披着火鼠皮,在厅堂转了一圈,好奇地看着四周的陈设。
陈设极为简单,一把剑架,一些书籍……唯一特别的,便是墙上挂着的一个青面獠牙的罗剎傩面。
楚挽璃摘下了傩面,拿在手里端详。
沈长离在她心中,一直是最担得起剑仙这个词的人,即便戴面具,应也是各种仙面。这个瞧着像个吃人的罗剎恶鬼,竟然还挂在屋里这般显眼的位置。
沈长离没回答。他已经坐下,闭目入定,开了每日的晨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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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挽璃踮起脚,将面具从墙上摘了下来,她偷偷走近,壮着胆子,竟伸手将傩面扣在了男人清冷俊秀的面容上。
沈长离没动,由着她。
楚挽璃心怦怦直跳,视线描摩过男人清朗无尘的身姿,以及面上那张恶鬼般狰狞的面具,一时竟有些懂了,给他这张面具的人的趣味在哪里了——颇有些亲手亵渎神明的感觉。
他纤长的手指平静地摘下了面具。那双琥珀色的眼睁开了,楚挽璃猝不及防,没抽回视线,面上顽皮得逞的神情还来不及消退。
他心思深沉强势,很难猜测。
眼神似乎与平日有些不同。
楚挽璃红了脸,一动不敢动。
被他如此注视,楚挽璃心越跳越快,低低叫了声,“哥哥?”
嗯?”男人平素清寒的声音似含了点不同的意味,衣衫上沾染的一点酒气似乎更深。
平日里沈长离没回应过。
他是喝醉了么?楚挽璃心跳如鼓,想离他更近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