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女不是没有震惊,而是震惊过头,魂都飞出去了,身体完全呆住,只是表面上一时间看不出来罢了。
李青山好不容易止住了自己的笑意,抬头一看发现整个包厢的人都盯着自己和泰勒看,挑了挑眉,有些疑惑问:“怎么,我不小心把酒泼到头上了?”
谢珍宝给自己倒了一点水润润喉咙,捧着水杯,笑道:“没有没有,只是兄弟关系好到你们两个这种程度还是比较少的,大家有点震惊。”
兄弟斗争的事情,他听过许多,也见过许多,要说兄弟关系十分和睦的,那真是少见。
最重要的是这两个人关系虽然好,除关系以外的其他部分却并不平等,钱不是一样多,地位不是一样高,身份不是一样贵,任何一点都足以让他们的关系朝夕之间毁于一旦,偏偏他们现在这么好,好像那些不一样都不存在似的,没有比这更令人震惊的了。
“你们不熟悉,我们熟悉了,时间久了自然就习惯了。”李青山挥了挥手,满不在乎说。
佘翩翩反应过来,端着小杯子举起来,敬酒似的笑道:“您说的是,不足为奇。”
李青山点了点头。
旁边回过神来的侍女缓缓把酒倒进杯子里。
李青山端着杯子对侍女说:“你出去吧,我自己倒酒。”
侍女点了点头,缓缓从包厢里退出去并关上门。
李青山一口把杯子里的酒喝掉,拿起酒瓶又给自己倒了一杯,如此数次,脸上的红晕从薄薄一层变成厚厚一团,像漫天飞舞的柳絮,突然变成从天而降的厚重棉被,看起来几乎令人喘不过气。
泰勒忍不住伸手想要阻拦他,又想起他喝酒之前对自己说的话,犹豫了一下,皱着眉头在心里叹息一声,慢慢把手收了回去。
李青山察觉了拍拍他的手,对他笑了笑,左手拿瓶右手拿杯,再次给自己倒了一杯,喝了这一杯之后,眼前的世界模糊不清,又带点摇晃,他眨了眨眼睛,感觉自己没看清楚,因此努力睁着眼睛往对面看,东西没看清楚,眼睛却有些痛。
他把酒杯和酒瓶都放在旁边,揉了揉眼睛,不小心用力过猛,把自己眼球戳了一下,倒吸一口凉气,浑身一颤。
泰勒按着他的肩膀,轻轻把他的手按下去,捧着他的下巴,慢慢把他的脸抬起来,看见他眼圈也红红的,眼睛也红红的,眼角也红红的,一个劲往外流眼泪,眼睫毛像冬天不小心淋了雨的小鸟一样颤颤巍巍发抖,可怜极了。
泰勒对李青山小声说:“你不要动,我给你吹一下,或许会好点。”要是乱动起来,不小心碰到痛的地方,那就更糟了。
李青山知道他的意思,轻轻点了点头,闭着眼睛仰着脸让他吹气。
泰勒对李青山的眼睛轻轻吹了两下。
李青山颤抖了两下,低下头去捂住自己的眼睛,好一会儿,抬起红红的脸来,眼泪还在眼睛里打转,但迷迷糊糊笑道:“好了。”
泰勒放心不下,又觉得自己要是在说什么,实在太啰嗦了,欲言又止之后轻轻点了点头,只是十分关心看着他。
“我出去一下。”李青山拿着酒瓶往酒杯里倒酒,发现半天没有一滴,拿着酒瓶对口一看,里面已经没有了,笑了笑,把酒杯酒瓶放回桌上,站起身来,扶着椅子对泰勒说。
泰勒点了点头,想要站起来说我跟你一起去,又想起他之前说的话,就坐了回去。
谢珍宝把两个人左右看了看。之前还那么兄弟情深,现在就能眼睁睁看着醉成这样的人,单独离开包厢出门去,也不问问做什么吗?也许他们只是在外人面前装成感情好的样子,私底下老死不相往来,虽然演技好,但是细微处总能看出来,这就说得通了。
两个关系不好,但是碍于外人在面前,所以要努力用演技装成感情好的样子的兄弟,总比两个关系好得离谱的兄弟,容易看见多了。
谢珍宝觉得这是一趟浑水,不打算淌,更何况,论关系,肯定还是泰勒和李青山关系更亲近,连泰勒都没说要跟着出去,他一个外人掺和什么?
因此他没有说要跟着李青山出去的话。
佘翩翩感觉这是个好机会,立刻倒了一杯水,假装要喝,但是手一抖,把杯子里的水洒在了衣服上,立刻皱着眉头紧张站起身来。
“哎呀呀,真是不好意思,”佘翩翩皱着眉头拍了拍自己打湿了的裙子,站在桌边面带歉意,对周围人说,“我要出去整理一下。”
谢珍宝不疑有他,瞥了一眼佘翩翩打湿的裙子,点头说:“你去吧,不用着急,我们在这等你回来。”
泰勒冷眼旁观佘翩翩的一系列动作,感觉佘翩翩是在故作姿态,皱了皱眉,没有说话。
佘翩翩含笑点头,转身迅速推门离开了。
佘翩翩到了走廊上,往外一找,看见慢吞吞走在前面的李青山,立刻追了上去,同时往周围看了看,周围没有什么人,十分安静,这是个好机会!
佘翩翩拿出了早就准备好的刀,三步并做两步冲了过去,单手按住李青山的肩膀,一刀刺了过去。
在佘翩翩的设想中,李青山喝醉了酒,现在正要想办法解决自己的问题,就算是察觉到了肩膀上的手也不可能立刻反应过来,肯定只有马上就死一个结果。
但是李青山身手矫健得不可思议,几乎是在佘翩翩碰到李青山的肩膀的一瞬间,李青山就转过身来,目光往下一落,看见佘翩翩另外一只手里的刀,立刻意识到佘翩翩想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