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医生一边写诊疗单,一边看他一眼,“苏先生,我记得你之前胃就不大好?这一年怎么样?”
“好多了,没怎么犯过。”苏燕回如实道。
周京年在安城也观察过,应该是没有犯过胃病的情况。
韩医生点点头,让助理去拿药膏,叮嘱几句。
咩咩见拔拔转身,便立刻伸出小手扑过去,被抱住的时候,小手这里摸摸那里摸摸,确认拔拔没有痛痛。
苏燕回亲亲他的小奶膘,轻声说:“拔拔很好哦,咩咩不担心。”
周京年道:“我有点别的事和韩医生说两句,你和咩咩先回车里?”
苏燕回也没多问,抱着咩咩离开。
一个保镖跟着出去,另一个去跟护士拿药。
办公室。
韩医生皱眉问道:“周先生,你哪里不舒服?”
“不是我。”周京年拉开椅子落座,“我想问我先生胃病的事情。”
刚结婚时,他见苏燕回犯过几次胃病,也带来检查过。
韩医生给他的诊断是,过重的情绪引起的胃部不适。
当时苏燕回总是撒娇糊弄过去,周京年没有深入了解。
韩医生听他说了这段时间的情况,推了推眼镜,笑着说:“那证明苏先生的胃部情况已经好转,可能那些令他情绪不安、焦虑的事情,已经被淡化。”
他想起奶萌乖巧的小崽崽,“尤其是有了小朋友之后,情绪好转。再加上三餐正常,不故意暴饮暴食,胃病是可以完全治愈。”
这一点,周京年也觉察到了。
在某种层面上,咩咩之于苏燕回,就像是一个寄托。
尽管对于苏燕回年少时代发生的事情,他依旧一无所知,但在他尽力拼凑出的过往里,那是一个孤独而无依无靠的少年。
周京年出生于一个物质条件雄厚、没有纷争的和睦家庭。
他是父母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孩子,在两代人的精心抚养下长大。
在整个少年时代,周京年面临的最大难关,也不过是如何成为长辈心里的优秀继承人。
尽管如此,但开明温和的父母依旧没有给他太大的压力。
整个家里,只有过世的老太爷会耳提面命地提醒他,他肩膀上扛着的是整个周家。
对内,他要给二叔家里的弟弟做表率;对外,他要在老一辈逐渐老去、无力支撑时,成为顶梁柱,将来也要将周家完完整整地传承给下一代。
周京年活到这个年纪,唯一出格的事情是,出柜和闪婚。
但长辈们仍旧没有太多反对声音。
这段时间午夜梦回的时候,周京年也想,是他被尊重、被爱习惯了。
完美的家庭,让他充满了安全感。
然而,这一切,刚好是苏燕回缺乏的。
周京年有时会觉得自己以前很可笑,怎么会那么理所当然地认为结了婚,他对苏燕回好,不停地送东西,两个人就会自然地相爱。
当苏燕回提出离婚的时候,周京年像是被人当头棒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