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星河心里咯噔下,老马头很可能想不开投了红莲江。
沈星河登上甲板,见得老马正独自坐在甲板前,两条腿搭在外面。
沈星河震惊:“干爹!你干什么!”
老马回头,大概是吹了江风,吹散了许多酒气,一双眼睛前所未有的清明。
他回头望着沈星河笑,“你猜她和我说了什么?”
沈星河小心翼翼的走过去,沉声道:“你先冷静点,你别在这里坐着,太危险了!”
沈星河扶着栏杆,轻声问:“她说什么了?”
老马:“她说,亲家,对不住,我虽知您一片真心,但身为女子,理应从一而终,我丈夫过世,我应为他守节,这便是本分,您另寻良人吧。”
沈星河挠挠脸,宽慰老马,“干爹,您别灰心……”
“灰心……”老马瞪眼,“噌”的一下站起来了,毫无半点预兆。
江风,扯着他的衣袂飞杨,他慷慨激昂,“她没提我老啊!”
他张开双臂,放荡的大笑,“她根本没说我老!”
他看向沈星河:“知不知道有多少女人嫌弃我这长得老。”
“呸!”他扭头啐了口吐沫,恰好一阵风过来,吐沫星子渐了沈星河满脸。
“啊!!!”他嫌弃的擦脸,“你干什么随地吐痰!”
老马已然沉浸在自己的欢乐之中,“十八岁,我爹给我找媒婆说媒,凡能入我眼的,无一例外嫌弃我长得老。嫌我老?我呸!”
沈星河这次反应快,往后闪避开了,幸免于难。
老马目放奇光:“她说本分,却没说情分。你好好品品她的话!”
沈星河眸光流转。
老马乖张大笑,得意洋洋“哈哈哈哈哈哈!她说的是本分啊!这说明那男人待她也就那么回事!”
老马眯起眼,沉声道:“得了花花这样的女子,竟不把她捧在心尖上……”
他霍然回首望向沈星河,“你说,他该不该死!!”
沈星河连连后退,他慌张的对船夫道:“您受累,看着点他,太疯了这人。”
沈星河踏着月色回去了船舱,行至走廊处,忽然止了脚步。
他随便推开了就近的一间房门,视线在室内流转。
目光最终落在了那张精雕细琢的床榻上。
他虽然跟着谢清遥一直同床而眠,但是由于家里的炕十分宽敞,他睡觉不老实时居多,两个人之间通常会横处一段极宽敞的距离。
中间再躺下两人都不成问题。
可这里不同,这是一张床。
并不宽敞的床。
适合做点什么……
做点什么呢?就两个人。
沈星河简单设想了一下。
他和谢清遥同床而眠,在温馨的房间里,一起秉烛夜话,聊一聊人生,谈一谈理想。
昏黄的灯光下,浮动的江面,还会发什么事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