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不知疲倦,仿佛他不接电话就不罢休。
贺靳西略显无奈地叹了口气,然后按下了通话键。
“怎么了?”他将头枕在皮质椅背上,风轻云淡地问道。
“救我啊!”凌以棠慌张的声音传来,“他们把我爸妈都抓进去了,你快帮帮我!”
贺靳西“嘶”了一声,语气充满关怀:“怎么会这样?”
凌以棠没有了平常的矜持:“周慎辞那个疯子,不知道什么时候收集了一堆证据,直接递了上去,现在尹主任和曹市长都不接我电话了!你想想办法啊……”
贺靳西抬手,将桌上写着董事长马德彪的名牌扔进了垃圾桶,道:“你都说是证据了,我这还怎么帮?犯法的事儿我不做哦。”
凌以棠愣了:“这都是我们一起想的计划,你现在装什么正人君子啊?”
贺靳西笑了:“以棠,别血口喷人啊。你这样说有证据吗?”
凌以棠:“是你告诉我……”
“告诉你什么?”贺靳西不急不忙地反问,“告诉你楚言在周慎辞家?告诉你实在解决不了,去找长辈说说?”
“你翻一翻记录,有哪句话是可以定罪的?”
凌以棠这才幡然醒悟。
“你丫玩阴的……”
贺靳西打断了她:“我走的每一步都是明棋。”
“你以为躲得过吗?”凌以棠崩溃大喊,“我姨夫是你公司最大的股东,要死大家一起死!”
贺靳西大笑起来:“你是真的什么也不知道啊。”
“马叔叔的那部分股权早就被别人收了。”
电话那头没声了。
就在贺靳西准备挂电话的时候,凌以棠的声音再次响起。
“贺靳西,你太贱了。”
贺靳西轻笑:“多谢夸奖。”
凌以棠认命似地嗤笑一声,问了最后一个问题:“你到底要什么?”
贺靳西笑答:“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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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事情的发展没有任何悬念。
凌氏父母因为贪污受贿被拘留了。
凌以棠非法滥用药物,凑了一笔保证金,虽没有蹲牢房,但人就宛如蒸发一般,再也没人见过。
楚浩天和楚妈本来也要接受调查,听闻此事的楚爸刚做完手术就跳下了床,火急火燎地赶到了京市。
他找到楚言,哀求着她想想办法。
“浩天还小,再给他一次机会吧!”
楚言冷道:“您去和警察说吧。”
楚爸快哭出来了:“小言啊,做人不能这样。你妈妈每天都要吃药的,我看她这次出来匆忙,药都没带,万一有个好歹怎么办?”
“不会的,她精力很足,还能去人家家里闹。”
说着,楚言看了眼手表,“爸,我还在上班,要回去了。”
她欲转身,却在撇过头的时候突闻“咚”的一声。
楚言一顿,折回目光。
深秋时节,行道两旁的枫树披上了彩妆,随着飒飒的风,抖落满地金黄。
楚爸跪在落叶之上,消瘦干枯的身躯像是折弯的老树干。
楚言瞳孔微张,她告诉自己要去扶他,可手脚却不听使唤,僵僵地滞留在半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