源朝光忽然向门口冲去,但花泽类比他快一步用背抵住了门,灼亮的眸子坚定地对抗着他暴风雨即将来临的阴沉与暴戾——
“让开!”
花泽类牙齿咬着唇,疼痛蔓延,不说话,不退缩。
源朝光的眸子眯起来。
琴声停了,电话那头重新传来绯村临的声音,“光——”
自然,他得不到任何的回应,又是长长的一段沉默,然后绯村临说:“对不起……再见。”电话挂断了,扬声器里传来单调的盲音,而房间内剑拔弩张的气氛忽然消散,变得粘稠浓厚,人在其中的思维行动都像深陷蜂蜜罐里——
花泽类刚刚坚硬决绝的模样软化下来,垂了头,靠在门上。
源朝光走过去,脸上扬起了笑,又甜蜜又恶毒,又艳丽又讽刺,他漂亮修长的手指掐住少年的尖尖的下巴,让他被迫抬起头,黑色眼睛像是深不可测的漩涡,默不作声地吞食一切——“你就这么爱我?”他的声音轻柔像情人的耳语。
花泽类却白了脸色,只因源朝光冰凉的手伸进他的衣服下摆,用力掐住了他的乳\尖。他的愤怒蕴藏在井井有条的冷静下,这样的源朝光更加危险。花泽类终于有些怕起来,他开始剧烈挣扎——
“放开,你放开我!”花泽类早就失了矜持,咒骂喊叫,拳打脚踢,试图将这个失了理智的人剥离自己身子。
但源朝光又怎么可能让他如愿,他像疯了似的粗鲁地吻他,咬他,撕扯他的衣服,像一头正准备进食的豹子。手机又响起来,这一回,援朝光根本连理都没有理,手机坚持不懈地响个不停,花泽类忽然崩溃,软□子,委屈愤怒,眼泪再也忍不住。
源朝光像被烫到了似的,所有的动作像被按下了静止键,他的脸色变化莫测,阴晴不定,他放开花泽类,离得远了点,静静地看着花泽类粗鲁地用袖子擦眼睛,又用另一只袖子用力地擦嘴唇,像是沾到了什么恶心的东西,那个劲头,将本来就破了的嘴唇擦得鲜血淋漓。
他抬着下巴,冷冷地看着源朝光,“源朝光,你别太过分了,不过是仗着我喜欢你!”
源朝光的目光也冷硬起来,“那就不要喜欢,有病!”
花泽类的脸白了白,倔着神情,“我就是有病!”他又用力擦了下嘴唇,扭头打开门,走出去。
门被重重地关上,源朝光的胸口仿佛也被重重地打了一拳,手机又不识趣地响起来,源二少烦躁地将它踢到一边。
源朝赖看着还是没人接的手机,眉头要皱成麻花。将脸上担忧焦急的神色的神色隐去,他转身进了特级病房——
“静,好点没有?”
藤堂静的身后垫着两个枕头,穿了白底蓝条纹的病号服,脸上不施粉黛,别有一种楚楚可怜的味道。闻言,她露出一个略带虚弱的笑,“还好,辛苦你了——”
源朝赖牵了牵嘴角,“没事,应该的,我替小光给你道歉,他实在太不懂事了——”
藤堂静似乎又想起了在天台的情景,那种被逼得绝境精神崩溃的绝望,她的身子哆嗦了一下,脸色惨白起来,一下子抓住源朝赖的手,“朝赖,你听我说,不能再这样纵着小光,你该给他找个心理医生,他的心理不健全——”
在此之前,藤堂静也从来不认为源朝光有什么问题,对于源朝光“疯子”的传言,也是一笑了之,她听信源朝赖的话,也认为源家二少不过比较任性,做事出格了点,毕竟,源朝光在她面前从来就是乖巧礼貌的。但是在那一刻,她才知道,那张华丽皮囊下住着的是一个怎样可怕的人,那是疯子,是恶魔。
对于藤堂静的话,源朝赖几不可见地皱了下眉,但一向的好修养使他无法表现出失礼,“静,小光很正常,他只是被宠坏了,比较任性。”
藤堂静的眼里出现不可置信,“朝赖,到这时候你还觉得只是小孩子的恶作剧吗?他在拿人命开玩笑,以后呢,你想过吗?朝赖,我知道这样说小光你很难接受,可我还是要说,小光很聪明,他的智商比一般人高很多,这就造成了他的智力发展过快,却与人格成长不相协调,这样畸形的发展往往会造成严重后果——”
藤堂静等了很久,也没有等到源朝赖的回答,心里忽然有些惴惴,斟酌了很久才再次开口,“朝赖,我知道你很疼小光,我只是——”她不知道如何用确切的词语来形容她的感受,因此有点着急——
源朝赖安抚地拍拍她的手,“静,别多想了,好好休息吧,我已经通知了你的父母,他们应该很快就会到了。”说着,他站起来,想离开,但却被藤堂静再次抓住了手——
“朝赖,可以再陪我一会儿吗?”
面对藤堂静不安又乞求的目光,源朝赖终究无法拒绝,重新坐到了椅子上。
藤堂静安下心来,脸上甚至出现了微笑,带着点怀念的语气说:“朝赖最好了,永远都不会拒绝我的要求,我那时候怎么那么傻呢,居然把你放跑了——”
提起两个人曾有过的恋情,源朝赖有些微的尴尬,只是沉默不说话。
藤堂静将隐含希望的眸子转向床边的男人,关心地问道:“朝赖,这么多年,你怎么就没再找一个呢?”
源朝赖扯了下唇,淡淡地说:“没缘分吧。”
藤堂静的眸子里忽然窜起两簇火苗,有点急促地开口,“朝赖,我们——”
话却被源朝赖打断了,他站起来,对她说:“静,我得走了。小光一直没接电话,我有点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