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愣了两秒,还没有反应过?来,身体的异常已经格外明显了。
倒也不疼,那些血就像是出汗一般流了出去。
“公子!”安乞见他?还一副风轻云淡的模样,急的快哭出来了,甚至想替他?承担这些痛楚。
裴慕辞眼前都?是明晃晃的红色,身体已经适应了四分五裂的撕扯感,显得有些麻木。
他?偏过?头,静静的凝视安乞,脸上难得没有表情,格外的脱尘高雅。
安乞开口,“云听说皇帝派了人?到公主府传消息,公主不在府里,那小太监便把口谕传给了杜矜。”
裴慕辞又开始吐血,好一番折腾,才有力气开口,“说了什么?”
“杜矜那戒备森严,云听混不进去,若是想要知道的话,得让羲知和?羲行去打听。”
顾军师昨日到汴京之?后就给公子传了消息,让随行带来的羲知和?羲行两个暗卫悄悄潜入了公主府。
只不过?顾及到含月和?清妩的工夫,他?们二人?一直不敢现身。
裴慕辞拿过?桌上准备好的凉帕,满脸嫌弃的擦拭皮肤上的血渍,“殿下现在在哪?”
“这两日城乱,公主带着府里的人?在外面安置流民。”安乞说到此便满腹埋怨,公子现在这般模样,公主竟是只和?那个杜医师来瞧过?一眼,等杜医师说了只能靠公子自?己挺过?去之?后,公主竟是一次都?没有来过?。
“嗯。”裴慕辞应了声,想起昨晚清妩似乎提起过?这件事。
是去外面安置流民了?那晚上该是要回来的吧。
“可若是公主暗地里收拢财物,等城破那日便带着细软逃走了,该怎么办呢?”
皇城里许多豪族贵绅都?开始变卖家?产,想着法的往城外跑,生怕战火牵连到小命。
安乞愤愤不平,觉得这些皇族都?是一丘之?貉。
“她?不会。”裴慕辞涌出一大口血,眼角却弯了弯,似乎在笑,“她?说了不会丢下我。”
安乞以一种被震撼到的怪异眼神打量自?家?主子。
他?觉得他?实在是有必要给顾军师写?封信,让军师知道下公子现在的情况,以及请教一下接下来这么关?键的时候,他?该怎么办。
裴慕辞突然皱眉,猝不及防的呕出一大口血,浸透了搭在腿上的薄毯。
他?如同放下了一桩心事一般,绷着的那股劲陡然松开,很快就失去了知觉。
安乞急急叫了两声没听到回音,咬咬牙,从箱柜里翻出一身素黑的兜帽,罩在他?身上。
公主府里的家?生奴才都?围在清妩的院子周边,而?外生子们都?收拾好盘缠准备逃难去了,一时间竟没有人?注意到清松园的动静。
安乞只来得及收拾一个小包裹,就架着人?准备出府。
裴慕辞全无知觉,全身的重量都?挂在身边的人?身上,小臂松垮的垂在一边,像是任人?摆弄的布偶,难道一见的听话。
安乞死撑着往前,还要分出精力顾着裴慕辞兜帽前的遮帘,以免被风吹起来。
他?全凭望着前方?若有若无的胜利曙光,吊着一口气去做这些事情。
这么多人?布置了这么多年,让那人?功亏一篑的时机就在眼前,他?希望裴慕辞燃尽了心血之?后,能有机会亲眼看见。
“公子,如今火烧眉毛,就恕属下自?作主张了。”安乞回望公主府的方?向,莫名摇摇头,“若您醒过?来觉得属下有罪,要打要罚我都?认了。”
至少他?现在做出的决定,他?自?认为是对裴慕辞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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