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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0章（第1页）

婚礼的规模很小，送来的礼物却能堆成一座小山。露比接了检查礼物的职责后一件件拆开翻看，发出忽高忽低的尖叫：

“枯蝶……？是那个预言浮空岛坠落的暗精灵吗？！为什么我一直遇不上他！！！”

“呜哇又是精灵语……‘柳’？不会吧，不是那个能看透一切谎言的女人吧……”

“恶，夜魔的文字，克尔泽你快来认一下这个我不熟……‘棪’？不认识，不是什么名人吧？不可能有我不认识的名人！”

“怎么会有人把账单当礼物送来……哦好吧还有一把竖琴，账单上也写了一首歌，落款是‘满月’，约翰先生，这个诗人很出名吗？你也不知道啊，那你觉得这首歌能卖出价吗？”

露比听完约翰的评论后停下工作，严肃地对早幸道：“亲爱的，你交友应该谨慎一些，怎么可以和夜魔还有这种趁婚礼来借债的穷鬼来往？”

“棪是个好人哦？”早幸检查着账单上的金额，满月在歌里哀求她们给予年轻冒险家一点经济支持并附上了地址，虽然她会给点钱……但满月在她心里的声望下降了。

“……不行，我生理上不能接受这个下流的种族！”露比对棪送来的捕梦网嫌弃不已，又不敢弄坏，用两指拎着放到一旁。

斯黛拉看了这件礼物两眼，激动地去问希斯：“老师，我想到接下来的课题了，我想做梦神相关的研究……”

到了黄昏时，宾客总算全部到齐，婚礼正式开始。

两位新人不需要向神明起誓，她们只需要在亲友们的见证下向彼此给出承诺。克尔泽第一次摆脱了主持人的身份观看一场婚礼，新娘比他梦里还要漂亮，夏雪草色的裙摆拖拽在挂着白霜的青草地上，由他的母亲牵着，走向那个看上去傻到家的老朋友。

海菈在这个婚礼现场除早幸外唯二认识的人只有特里莎和她的兄长，特里莎兴冲冲去和那堆骑士前辈聊天去了，她无聊得紧，看克尔泽一人呆愣地立着马上发现了乐子。

“兄长，”她展开折扇，身姿摇曳走到克尔泽身旁，“我听说您前阵子昏倒了。”

“谢谢你的关心。”因为这几年在各地奔走，克尔泽和这个身兼外交官的妹妹关系近了不少，她和他的父亲很糟糕，但海菈是无罪的。在他看来，海菈说不上单纯，至少是个挺好的孩子。

海菈蔚蓝的眼睛瞄向克尔泽手中的法典：“很久没见到您手里的这本书了。”

克尔泽手指不觉用力把书皮按出凹陷，面上依旧风轻云淡：“之前母亲帮我代为保管，前段时间我拿了回来。”

连同那叶书签一起，还有记忆。

早幸不再是阻碍他走向神明的障碍，神允许他想起来了。

海菈意义不明地笑了笑：“您想要别的吗？我愿意为您效劳。”

她的小指翘起，对准了那对新人。

“……没有什么想要的。”

新人们在交换圣血，随后便是誓约之吻。

海菈看着仪式即将结束，夸张却无声地在折扇后叹了口气：“兄长啊……我听说翠尼尔小姐成了我们圣女阁下的教母？”

克尔泽眉头一跳，这应该是个秘密才对。

“所以您现在是她的弟弟了？”

“别……她并不会将我的母亲唤作‘妈妈’。”克尔泽不太想承认。

按照母亲的要求，现在早幸直接叫她的名字“西尔维娅”，两人与其说是母女不如说是忘年交，有时周末他回到家中会看到母亲以一种不明显的兴高采烈向早幸展示自己的宝石收藏，对他这个儿子反倒冷淡了许多。

搞得现在他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早幸，太复杂了。

海菈忽视了他的发言，还在添乱：“而我是你的妹妹，所以莎莉也是我的姐姐。”

在所有人都对早幸换了称呼的现在，海菈还是叫着早幸的假名，反正她知道她在叫谁，名字不重要，重要的是彼此共享的回忆。

“……”他总觉得早幸也不会想认这个妹妹。

不对，她说不定真想……

“我开玩笑的，”海菈放下折扇，恢复了温婉的笑容，“但兄长不必灰心，你看，她俩的婚姻并不受神保护……”

“万灵教所认同的神存在于任何一处，安息教的虚无之神不存在于此界的所有地方，却等于无所不在。”克尔泽拿起侍者送来的金酒，抿了一口，“她们的结合会被所有神认可，你的说法不成立，别再提了。”

海菈挑眉：“但婚姻是两个家族或两人之间的事，其实神明是否承认也不重要。”

9

“我们并未对神起誓，这份婚姻并不受神保护。”

法庭上，早幸对着女王侃侃而谈，“即使是神祝福的婚姻，但世上不存在无法背弃的誓约，只要我们愿意支付代价。”

陪审席上的众人随她的诡辩开始交头接耳，嘈杂声中女王一声轻咳，旁边的神官直接释放了禁言术，好让早幸继续发言。

“敢问陛下，您觉得我们该付出些什么呢？”早幸看向女王，微微垂下头，“为了向您彰显我离婚的决心，我愿意支付一切代价。”

霍兹觉得耳根嗡嗡的。他现在唯一的希望是女王，请不要答应她，请不要……

女王没有看他，兴致盎然地接过早幸的话：“为什么要向我支付？婚姻是你们二人的事，若二位离婚会有损赫林戈的荣光，或许我该问责一二。但圣女阁下此番决定反而是为了我国的福祚、艾森将军的幸福着想，与其要你为违约付出代价，我反而该表扬你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