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含笑,不答话,坐的四平八稳。
霍洄霄奇怪,阔步到榻前,掐着下巴迫他昂首:
“你是哑巴?”
兽皮毯溜滑,露了白腻的脚腕,含着薄粉,刀痕还在渗血珠子,半边领子都染了血渍,有种凌虐般的美感。
那双眼湿湿地凝霍洄霄。
招架不住……
帐外狼夜嗥,风掀着帘角吹进来。此人乌发浮动,头贴到霍洄霄掌心,软腻的脸蛋来回磨蹭着:
“冷。”
霍洄霄没听清:“什么?”
人跪直了,岔腿,身贴着他手臂欺过来,玄衣与缃色暗纹相蹭,
“我冷。”
此回他听清了,鬼使神差,拇指按着美人下唇摩挲,搓得泛红:“伺候过人吗?”
榻上人像只畏寒的幼兽,贴紧,衣袍松散,暖香味愈发浓郁,香的勾人情动。
霍洄霄眸色一沉,起了兴致,手指落到腰际:“怎么这么香?”
双臂环腰将人猛一把提起来,掐着下巴迫他张嘴。
霍洄霄太高大了,若不是一双白腻的脚踝擦着床榻荡来荡去,根本发现不了他的身影中罩着个人。
……亲了一会儿。
燥得很。
“给我宽衣。”唇贴着柔软的面颊厮磨,“……让你热起来。”
这句听懂了,白生生的长腿抖着勉强跪直,圆润薄粉的指尖抓住他腰带生疏地拉扯。
半晌,扯不开,着急地看霍洄霄,含情眼水雾蒙蒙。
要哭了。
“没伺候过人呐……”霍洄霄奇怪,手不停,声音低沉,“张琳送来之前没调教过你?”却并不多想,单手解开腰带,亲他,“别哭,继续。”
美人很生疏,化成了一捧湿热的水。
霍洄霄发疼,喉头焦渴,抓着圆润薄粉的指尖环住自己,将那层缃色的衣领拨开,脂玉似的肩头缀一颗小痣。
暗红的小痣。艳丽灼眼。
*
按圣上的吩咐,福元去太医署找御医拿了盒金疮药,匆匆赶往内省庑房。
那徒弟是福元同乡,家里穷得揭不开锅,父母为了养底下的三个弟妹,只好把他送进宫侍奉万岁爷。
一个月五两银子,别的小黄门都拿去差人捎带些宫外新鲜玩意供自己享受。
他一文不动,都收着,攒多了寄回老家去,养小弟小妹。
心眼子实。
福元为这个也就多看顾他一些。
领了三十大板,徒弟背上青紫交错,人也疼晕了,福元暗暗流泪,把药仔细敷上。
动手的人提前知会过,雷声大雨点小,使的是巧劲儿,再用了药,养个十天八天也就好了。
看过,福元不再打扰徒弟将养,急急忙忙披了大氅又往金风殿伺候。圣上用惯了他,换了别人笨手笨脚也不放心。
都将近四更天了,殿里灯还明晃晃地照着。福元知道,圣上今夜心里有事,睡不着。
可不睡哪成……天子迎秋而猎,射鹿拈香祭祀少皋、蓐收,以祈今年秋收五谷丰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