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洄霄脑袋虚吊着,秋风吹过来,一阵凉爽,发丝干了大半,闻言嗤笑了声,意味不明道:
“再凶恶的畜生也比人好养呐。”
卢巍干笑了阵,又叫人上了盏雪饮子给霍洄霄,目光四下逡巡,压低嗓音,
“事情办妥了,世子爷放心,四个卫所的军械只等您一句话,便直接送抵北境。”
霍洄霄拿起那盏雪饮子猛灌一气,双眼乜斜盯着卢巍,笑道:“卢兄做事我自是放心,可你也知道,朝廷的拨款没下来,北境穷得叮当响,这……”他拢指比了个动作,
“只怕要等朝廷的拨款了。”
与霍洄霄混了这么个把月,卢巍心知此人是个贯会揣着明白装糊涂油滑的主,怕他届时拿了东西不给银子……霍洄霄真能干出这事来,不禁面露难色,
“这……”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呐,卢兄。”霍洄霄怎会看不出他那点小心思,亲自倒了盏酒推过去,
“届时朝廷的银子一到我立马给你送去……那位眼皮子底下,我还能跑得出郢都去?”
那位指的自是绪王。
卢巍暗自思忖,霍洄霄好整以暇,过了会儿,卢巍笑开了,
“世子爷哪的话,我还能不信您么。这事就这么说定了,届时只等您消息,我亲自安排人将东西送到北境去。”
此人再滑溜如何?身倚二十万大军又如何?此番进了郢都,便如笼中鸟,槛中猿,压在五指山下的猴,纵他七十二般变化又能翻出个什么花儿来?
若敢昧这三十万的白银,便是跟那位作对,笼中困兽,拴上绳索的狗,主人高兴便赏他碗饭吃,主人不高兴,杀他不过是尽收紧绳索之力。
易如反掌。
所以,卢巍是不怕的。
霍洄霄笑而不语,就着手里雪饮子与他碰杯,仰头干了。
这厢宇文澜见二人碰杯,站起身活动着胳膊,
“此间景致虽好,却只有大雁可猎,没什么大乐趣,往东十里地群山密林,野物也多些,”
他朝霍洄霄一笑,“世子爷要想猎鹿倒是可以去那处,鹿皮倒不必送我家去,带回郢都找匠人刻个扳指什么的物件,也是巧用。”
听见猎鹿,众人都来了兴致,卢巍拍手叫小厮牵马备弓,
“鹿肉鲜美,酒也是好酒,咱们待会儿猎了来就叫人现杀了烤着下酒吃!”
几人已经策马而去,宇文澜翻身上马,高笑道:
“甚好!那咱们几个就比谁先猎得鹿,我不等二位了,你们后来!”话还没说完,宇文澜就已经冲了出去,尾音被他落在呼啸而过的朔风中。
“看来宇文兄拔得头筹,势在必得呐。”卢巍无奈摇摇头,睨向霍洄霄,“世子爷不去么?”
霍洄霄慢条斯理地笑了笑,“我去了他们还玩个什么劲。”
卢巍一愣,转而笑开了,“倒是,世子爷一去,宇文兄他们怕是连只兔子都猎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