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死活的混账东西!”沈青霁揉按着脖颈倒吸气,瞧了他那身宫装无端想起沈弱流,更为暴怒:“宫里头就是这么调教奴婢的!你想杀了本王吗?!”
小丫头跪伏,“滴答”“滴答”鼻血往下流,她不敢擦,一个劲地磕头:“绪王殿下饶命!奴、奴婢该死!奴婢该死……”
“咚”“咚”“咚”……丫头磕得头破血流,周围军士侍从于心不忍,别开眼,却无一人敢上前替她求情。
沈青霁按着手腕,冷眼怒斥:“还不把这个不知死活的东西给我拖下去?!”
随从反应过来,叫了两个军士把人往下拖,小丫头哭声凄厉:“绪王爷饶命啊绪王——呜呜……”嘴巴却被堵得死死的,再也发不出一点儿声音。
沈青霁拿了帕子擦手,这时,一个小黄门走了过来:
“奴婢请绪王殿下安。”
沈青霁扔了帕子,扫他一眼,见是沈弱流身边的,未做理会。
小黄门不卑不亢:“圣上听说这头异动,故差奴婢来看看……”他眼神扫过被拖下去的小丫头,笑得天衣无缝,
“可是那奴婢不懂礼数,惹了王爷不快?”
沈青霁眯眼看着祭台之上的沈弱流,此刻他正在受朝臣叩拜,嘴角挑着放肆的笑,下巴微扬,似乎在朝这头看……养虎为患,沈青霁此刻才看清了这小畜生的嘴脸!
犹如生吞了一只苍蝇似的恶心,他冷笑:
“不快?”
沈青霁额上青筋暴起:“这奴婢意图行刺,若传出去,还叫人以为是圣上要杀本王!本王处置她是维护我沈皇室颜面,维护天子威严!”
……丫头被拖进了林子里,不消片刻,“喀拉”直刀出鞘归鞘,一群飞鸟扑棱棱地被惊起,疾冲向上。
殿前司军士回来了。
沈青霁没看一眼:“你回去告诉圣上,本王身子不适,先行回京疗养,这秋猎便不掺和了。”
干土地上浅草枯黄,叶尖几点小丫头的血顺着脉络往下淌,泥土脏红,不消马踏几蹄子便会无影无踪……就像这人从未存在过一样。
小黄门默了片刻,躬身行礼退下。
待小黄门走远了,何夜屏退众人,压低声音:“王爷,严况求见。”
圣上毫发无损地出现那刻,严况反而十分淡定。
官员列队雁行,他悄然无声地放慢脚步躬身退下……这刻,圣上拈香祈神,帷幄大帐之间阒寂,头顶尖喙利爪的畜生盘桓在头顶,高鸣振翅,像是圣上的双眼注视着他,一阵蚀骨的寒凉自脊背窜上后脑勺。
约莫半刻钟,遣去的小厮回来了,见着严况畏首畏尾:
“老、老爷……”
严瑞失踪,圣上毫发无伤,此时便是再大的噩耗,严况也觉得犹如牛毛细雨,不值一提:
“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