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父亲如今官拜太常寺丞,只是个微不足道的从五品官职,尤其太常寺几乎算是冷衙门,都称不上是堂官。”
“你阿兄虽然已经中了举子,但去岁的常科却失力了,没能考中进士,以咱们家的根基,给他谋个一官半职也不是不成,可若是如此,以后的大约连你父亲都不如。”
这些话,或许顾三小姐听不懂,但已经入宫三载的丽嫔一定能听懂。
听闻母亲娓娓道来,丽嫔身上的戾气微微散去,但面色依旧不好看。
承平伯夫人便道:“这些年来你在宫中,吃穿用度都是顶好,你说要用钱,家里也是尽力来凑,族中一个不字都无。”
确实是实话。
对于没有实权的承平伯府,如今只剩下一个花架子,丽嫔能荣华富贵到今日,同承平伯府的不断进贡是分不开的。
没有钱,如何能做那许多事?
承平伯夫人喘了口气,最后道:“颜姐儿,如今你父亲也过了四十二,一身伤病,为了你的体面,他一日都不敢休沐,这几年是生生熬过来的。”
“他是族长,可家中的庶务都捏在族老手里,之前的岁恭,都是族老们除了大力气。”
“现在,族老们想要更进一步。”
“我跟你父亲也没有办法。”
第19章
承平伯夫人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说得可怜又无奈。
丽嫔端着白玉茶杯的手微微一顿,凤眸微抬,直勾勾看向承平伯夫人。
那一眼,锋芒毕露。
她早就不是家中娇嗔乖巧的
长女了,现在的顾婉颜,是入宫多年的宠妃,宫中的主位嫔娘娘。
金玉所养,锦绣所铸,早就今非昔比。
“更上一步?”
丽嫔声音冷清:“母亲,如何更上一步?”
承平伯夫人紧紧攥着手里的帕子,把同承平伯一早商议的言辞反复在心里过上两遍,才终于开口。
“自然是盼着你早日诞育皇嗣。”
这话一出口,西暖阁中气氛稍缓,顾三小姐方才喘过气来。
刚才那片刻功夫,可真叫人害怕。
丽嫔应了一声:“哦?那族中可有什么章程?”
她愿意问,就说明松了口。
承平伯夫人松了口气,脸上也慢慢浮现起慈爱来。
“你入宫这几年,隔三差五就要生病,父亲母亲心里很是担忧,尤其是去岁年关底下,你反反复复病了好几回,我们在家中寝食难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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