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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第1页)

沈珺足下不再夷由,长剑的冷意顷刻席卷月夜,掌风化刃,那人似有所感地突变落足之地,厉风削进树中。

心法淌于经络,冰境剑道在掌内方寸流转,望月剑诀如借天玄,顺势一跃好似飞燕回翔,他与洛肴之间的距离猛然缩近。

沈珺伸出手,只差半掌就能扣住他的肩膀。

连他身躯的热度都要捕捉到了,却不知他如何使然地蹿离开来,瞬间一扑落了空,手臂失力地垂下去。

沈珺霎时涌上千思万绪,忍不住自嘲莫非是又被欺骗了吧?眼前人只是引他上钩的饵;又自扰地想洛肴是否陷进了九尾编织的迷梦内,身不由己?

直到那身赭衣分明像焮天铄地的火光,却偏偏撞进飞蛾扑腾的鳞翅里,冲天白芒猛地掀起无形巨浪,将执剑人逼退数米,他们之间空无一物,却陡生不可逾越的险阻,结界屏障天堑一般地将他隔绝在外。

沈珺的心跳在狂震中几乎要停止了,终于把那千万根铁针生咽入腹,喉根涌上浓郁的腥甜,硬将清寂的声音都改了调:“洛肴!”

摇光挟攘着戾气直刺屏障,但当即被力道反噬,疼痛彻骨,忽有一手将他向后拽,沉声道:“你冷静一点。”

这倒是沈珺第一次听别人对他说这句话。

“他到底在干什么?他是不是疯了?他想和九尾同归于尽吗?”

阵法结界内的场景于他们如同哑剧,生、死、幻、灭、晦、明六门如今好似地狱临渊,塌陷出不可测的幽深,九尾半句废话也没多讲,她似乎只对洛肴说了三个字,辨唇型是:

“你输了。”

沈珺根本看不清洛肴的神情,就只见九尾五指作爪,直将洛肴向死门袭去,她转身入定生门前遥遥望向沈珺的方位,白绫拖曳出长长的残影。

在那电光火石的须臾,沈珺才恍然明白,阵法并不是“错”的,阵法只是“反”了。

但似乎一切都太迟了。

这所有都仅仅发生在几十秒之间,却被一帧一帧地延缓,就如同自己明明深呼吸着,可又似乎已然窒息。

那个坠落的影子如明灭不定的灯苗,摇摇欲坠的、终将熄烬的,时间轻易洞穿了他,叠合着无数个飞驰而过的瞬间。

像他无论如何也记不起来的儿时往事;像他少年傍观的元宵灯会,在旁人阖家团聚的嬉闹中拢上的门扉;像他首次游历回观,转述陇州大旱,自责无能为力,师尊说我等既未高坐庙堂,管不了一亩三分田,亦并非龙王转世,降不了一阵及时雨,说我们能做的其实很少。

他曾经以为他能济世,能救苍生万众;能坚守道心,能庇佑一方,又终究在世事蹉跎中明悟他能做的其实很少。

少到,甚至救不了这个人。

沈珺听不到自己心脏的搏动,只觉得它们都吹影镂尘。手上的摇光不知疲倦地斩向屏障,每一剑都反噬在他身上,等同于自我凌迟。

或许是假的呢?

狐妖那么擅于编织幻境,也许这都是梦吧?

直到下一剑刺了个空,沈珺看见他的手抖得不成样子,他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又或许他已轻如祷告地说了。

“不。”

刹那地动山摇、土崩瓦解,格格不入的赭色淹没于深渊之中。

是六门皆闭,是大阵已成。

沈珺胸腔里的剧痛钻脾噬肺,才顿悟了跳动的频率为何。他木然的、面无表情的凝视着囚囿百年的天幕一点点破裂。

碎片似焰火余烬,在坠落的途中熄作飞灰,像极了人间一场大雪,淋予行人满首苍白。

沈珺良久无言,静默间竟感到脸颊湿热,要从下颌滚落时终于抬手抹尽。

原来是两滴眼泪。

再见

洛肴睁眼看见蓄着白须的判官时忍不住骂了句粗口,被判官一笔杆子敲在额头上,瞪着眼道:“嚷什么嚷,我还想骂你呢,你怎么又死了?”

“不可能。”洛肴啧一声,坐起身检查有没有少胳膊少腿,不过话是说得这般硬,心里却难免没底。

不会吧,难道他真的赌输了?

判官冷笑着:“那你说说,怎么不可能?”

“人又不能死两次。”确认自己全须全尾后洛肴长吁一口气,靠着判官塌上的软垫翘起二郎腿,“那两仪微尘阵的反阵不过就是将条件和结果再翻转罢了,原本献祭的是鬼魂,反转后再次变成了生人。”他揉着额头顿了顿,说:“我又不是生人。”

九尾不愧是多将人心拆之入腹的狐妖,他们脑海内有正确的两仪微尘阵作为对照之后,再看见反阵的第一反应只会觉得它错了,殊不知她真正所要使用的,就是“错误”本身。

既然是反阵,那么献祭的对象不言而喻,洛肴曾对沈珺说过这个生人可能是衡芷尊、可能是他自己,也可能是沈珺,他不愿和九尾赌那三分之一的概率,干脆另辟赌局。

而他的赌局,则建立在九尾究竟知不知道他已经“死了”。

照常来讲,九尾既已算到漌月仙君的情劫,就应该如同沈珺一般知晓情劫所指是个死人才是,况且她一直将他称作情缘,理应会将两事联系。

不知是他和沈珺的戏起了作用,让她一时疏漏此事,还是她当真不知情,总之纵然他回阳后有生人气息,但归根结底只是一个借尸还魂的鬼,这个阵法必定是要失败的,九尾会被阵法反噬。

“你还知道你不是生人?”判官又是一笔杆子戳下来,被洛肴屈指弹开,登时更没好气道:“地府用幽冥圣器替你还阳本就有违天道,你倒好,怕不够人尽皆知似的尽往热闹处钻,我再问你,漌月仙君又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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