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不能!”
陆怀章一掌拍在桌上,
“所以老夫这二十年来,才倾尽全力培养你和万花会,希望有朝一日拔除大梁最大的隐患。”
陆怀章觉得好笑,他苦心孤诣培养陆蔓,一直觉得她听话乖巧是因为和自己一条心,没想到小姑娘直到今天才搞明白他所做所为是为了什么。
无怪殿下犹豫背叛,其实也是他自己没解释清楚。
陆怀章长叹一声,
“说来,老夫该给殿下道歉。
老夫筹划这么多年,好不容易让殿下接近了李挽,即将事成,不免心急。
其实老夫被纪勇男瞒骗,并不知道冒领军功这些恶行。只是纪府出殡那天,人多眼杂,老夫不便详说,又一心想着先消灭李挽再说,话说重了些,还望殿下见谅。”
他挑起长髯,勉强勾出一抹笑意,
“其实,殿下尽心尽力,虽然还没有成功,但已经阻止了李挽受九锡之礼,殿下做得很漂亮。老夫一直相信殿下能做到的。”
他这话说得极恳切,往日里不茍言笑的模样软和下来,一派英明慈父的模样。
难得陆怀章这样的人肯低头道歉,陆蔓心中感慨。
陆怀章通过天命卜算,都能坚定杀心,她可是亲眼看过史书,清楚的知道会发生什么,更不应该犹豫。
只是……
陆蔓向来容不得含糊。哪怕要消灭李挽,她也想弄个是非分明、明明白白。
风起云涌(四)
陆蔓跟李挽大吵一架之后,整日未归,像个没事人似的。
李挽虽不说,但心里气恨得很,喝了几口清粥就扔下碗筷,披了件春衫在书房里闷头写字。
刀鹊心疼,“王爷穿件衣服吧,当心着凉。”
李挽冷笑,“着凉好,冻死了最好,省得有人觉得我可怕,觉得我碍眼。”
刀鹊知道,王爷又开始嘴硬了。
太极殿上一张口舌能说得人气绝身亡,回到家也不会好好说话,就知道跟夫人赌气。
他没有杀人,也相信不是夫人做的,这分明是几句话就能解释清楚的事情,却因为固执和自负,既不愿解释,也不愿求证,只能发脾气惩罚自己。
刀鹊无奈,觉得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只能去倚秀斋开解夫人。
彼时陆蔓将回府,正在院中歇脚,便见人高马大的儿郎,端着一碟子高过头顶的案牍,歪歪扭扭的向她走来。
“夫人,王爷病了您可知道?”
“病了?”
陆蔓心里免不了冷嘲热讽,但还是装模作样的问了一句,
“怎么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