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子莹过来牵陆桐。
陆桐本想留下来陪阿姊,不料纪子莹直接掐在她虎口的软肉上,将她不由分说拖走了,一个字都没来得及留下。
薛望清听闻太后有请,思虑半晌,也跟着去了。
人走茶凉,转眼曲水溪畔空无一人,遍地狼藉。
一阵风起,幼桃从身后悄无声息的靠过来,吓得陆蔓一哆嗦,“你今日怎么阴悄悄的,在想什么?“
幼桃秀脸微垂,笑意内疚,“娘子恕罪,幼桃记挂王爷和小果儿,没留神。”
她抬起席案上开了封的酒坛,
“王妃快些喝了,我们去找他们。“
陆蔓看向她手里的酒,本能萌生出警惕,
“这是府里带来的?真的喝得?”
李挽不会在里面下了毒吧?!
毕竟,已经有人提醒过她幼桃有异,她不得不多心。
幼桃明显愣了愣,
“喝得。娘子一气儿饮下去,醉了也无妨,今日王爷和刀鹊小郎都在呢,不用担心。“
她一手将坛身环抱身前,一手虎口搭在坛口,意图让陆蔓对着酒坛灌酒似的。
讲规矩的人家,酒液都会分至杯盏小酌,未见人对坛狂饮的,因此幼桃费力举坛的姿态,落在陆蔓眼里,说不清的怪异。
而且幼桃搭于坛口的玉手,一瞧就像是握着什么东西。
毕竟陆蔓也在脑海中模拟过毒杀的李挽的种种t方法,上次王府夜宴她还亲自投过毒呢,对这事有些经验。
于是,思虑片刻,陆蔓道了句,“皇嫂催促,你先带上罚酒,一会儿寻给个机会再领罚。“
幼桃颤着小唇,欲言又止的瞥了眼陆蔓,只能放下酒坛,领陆蔓离去。
小丫鬟步履匆匆,视野里山林之色渐浓,人烟渐少,恍惚不似来路。
陆蔓问了句,“幼桃,你确定这条路是对的么?“
“娘子放心,确定无疑。“幼桃答得笃定。
可这分明就不是走回广场的路!
白玉阶梯向上迂回,分明就是在往山上去!
溪水肉眼可见的远离了视野。今日上巳,宾客皆聚集于水畔,离水越远,越是危险,若真有个万一,求救的人都没有!
陆蔓没再犹豫,快步追上幼桃身边,伸手拦住小姑娘,“幼桃,我们要去哪儿?“
她的声音凌厉,不容商量,小姑娘僵硬的转过身,见瞒不下去,只好道了实话,
“幼桃欲请娘子去东厢房更衣。“
“更衣?”
陆蔓更加狐疑了。她瞧着幼桃胆怯模样,本以为瞒了她天大的事呢,没想到竟只是想为她更衣?
“我身上没有脏物,方才薛郎、妹妹他们都不曾更衣,我为何要多此一举?”
幼桃吓得“扑通”跪下身,一双眼儿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当即红了。
“幼桃不过是……不过是想……让王妃漂亮些。娘子有所不知,上巳节传统,一会儿诸位郎君女娘都要簪花戴草。娘子头一次作为王妃与民同乐,幼桃想让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