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会不会就是下一个白瑞生?
当然,当然很有可能在李挽心里,她与他根本算不得什么,他根本不觉得这叫恩爱。
郁结于心的怀疑和不安都说不出口,一双杏眼再也兜不住恼怒,
“你明明在笑,明明也很高兴,可是……怎么可以做戏做的那么真?好可怕,你好可怕李挽……”
话音未落,皓腕疏忽被李挽捏握在一起,“你说我可怕?”
熟悉的痛感从手腕上传来,恍惚让陆蔓回到在校场被箭簇指着的那天,恐惧再一次漫上全身。
瞬间,陆蔓僵硬不敢动,只能听见牙关咯咯作响。
可这一次,李挽没有折磨她,他只是提着她的手腕,让她贴近胸口,一只大手垫在了她的腰后。
然后,她就清清楚楚的看见,有湿润的水光顺着李挽眼尾的褶皱浸开。
他一把松开陆蔓的手腕,仓皇的抹了把眼尾,
“我可怕?”
他佝偻着腰背,肩膀一耸一耸,很快传来冷笑,
“是,我可怕……”
他真可怕啊。
他可怕得来,怀疑过纪府,怀疑过陆府,怀疑过建康的所有人,唯独没有怀疑她。
他可怕得来,得知她去了陆府,威胁陆蔓,对这个庶出的女儿不利。
他可怕得来,知道白瑞生死于梅花飞镖之后,第一反应是让刀鹊不要告诉她,怕她夹在王府和陆府之间为难。
而她呢?居然无凭无据的怀疑他,第一反应,居然是怀疑他!
她问他有几分真心,他也想问问她,到底有没有良心!
李挽心情差到了极点,一口怒气本就郁结在心中,与陆蔓一通胡闹争吵,之前没清理干净的毒药又涌上来,脑仁疼得突突直跳,很快眼前就花白一片。
他一把掀开门,大口大口喘气,
“行,我可怕,我可怕,可怕,可怕你就离本王远点!”
他语无伦次,说着说着一张脸肉眼可见从铁青变得乌紫,愈发像那吃人的厉鬼。
小女娘起心也只是想问问,哪里料到会是这样收场,被吓得呆若木鸡,满腔委屈都憋回心里。
狰狞厉鬼呲牙咧嘴瞪了几眼,到底是没舍得再吓唬小女娘,也没舍得轰她走,自个儿一拂衣袖,往院中大步走去。
然而,刚走过紫藤照壁,走到无人处,就听“轰然”一声响动,看上去笔挺英武的背影,居然轻飘飘的、像张枯叶,倒在地上。
“殿下!”
刀鹊从屋檐跃下,扑了上去。
李挽挣扎着坐到游廊上,“咳咳咳,我没事。”
在刀鹊心急如焚的注视下,他从怀中掏出一粒药丸吞下,顺了胸口,渐渐缓过气来。
只是面色仍然青白着,说话气若游丝,
“让你去好好安抚白家,你去了吗?”
“属下已经派人去了,还派人去当地调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