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好,崭新的陆烟。
十二年,一轮回,一新生。
事过境迁,陆烟回首再看,终是活水变枯井,掷不出一丝回音。
他和后来的男人们,如出一辙。
唯一不同,大抵是陆石鹏撞见成毅山扒光她衣服,惊慌失措又狼狈不堪逃跑的背影。
场景在他脑中扎了根,悬于崖边摇摇欲坠,日夜折磨他。
出院后,成毅山收敛了许多,他逃避。陆烟的意外让他惧怕事情暴露。他连眼神都不敢对视,他信奉的耶稣亲手把他钉在了十字架上。
这段长达三年之久,晦暗、畸形、腐臭的扭曲的爱,即使能够永远深埋地下,他仍害怕拿出来。
怕就继续道歉。
他只会说对不起。
三个字,在耳朵里磨出茧。
该接受吗?
闹剧落幕,没有人能完好无损,全身而退。
高中陆烟很少回家,学校外租了间房,过着见山是山见风是风的日子。
一年,两年,三年。
她以为就这样碌碌而终了,可命运擅自赠与大礼。
有天晚上她失眠,穿着吊带裙晃到和风县后街。
那里灯火流丽,红灯笼的影烫在地上,下头男女烧成灰烬。
陆烟稀里糊涂跟人走了,等过完一夜,她盯着身边男人出神。
短暂的狂热夹杂令人颤栗的感觉。
原来,骨子里她和成毅山,没区别。
陆烟开始干活,她没那么见多识广,给钱就行。
不挑,遇到人渣也正常。
她的身份被大肆宣扬,陆烟退了学。
陆石鹏听说了,夺命连环炮打来。陆烟忍住没发火,挂断前轻飘飘一句谢谢——谢谢关心。撞得另个人心惶惶。
第二天,她银行卡多笔巨款。
成毅山整天闷在家里,两耳不闻窗外事,只读他爱人这本书。
管个屁。
陆烟还记得,自己给人摁水里那天,是个好天。
刚下了场春雨,空气能嗅出甜来。
若忽视揪着她后颈的手,再美莫过此刻。
有石头扔她身上,笑骂着,欢愉达到了极乐。
水波潋滟,她与水中的她抵死相吻。
她问她。
什么是干净?
什么是肮脏?
摸是墨还是默?
没有回答。
脏水映着他们的脸,狰狞,可怖,歪斜。
琉璃诸境,所有美梦都长长久久。
恶亦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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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微蹙的眉,扎得这间房屋里每个人心生疼。
覃昀落空中的手,差一毫,便能触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