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鸾险些被口中的茶呛住,有些话就这么脱口而出:“可是我不想怀上他的子嗣。”
万一两年后她们还是出了意外,那……
侍琴一愣,少夫人跟公子可是夫妻,感情还这般恩爱,少夫人为何不想怀上公子的子嗣,侍琴正要开口询问,余光瞥到那一抹月白色衣袂,脸色顿时一变。
“奴婢见过公子。”
==:留步==
侍琴匍匐在地上,连头都不敢抬起来,她怎么也没想到公子这个时候过来了,公子不是应该在书房吗……
屋内瞬间安静无声,安静到连院子外树叶落地的声音都能听见。
江鸾也站了起来,她容色清婉,嗓音还算镇定:“郎君。”
她脸色看起来极为镇定,但心里已经打起了擂鼓,因为她未曾想过他会这个时候过来,她还没有想好措辞。
谢承走到妻子面前,定定的看了她许久,才不紧不慢的开了口:“起来吧。”
“谢公子。”侍琴站了起来,刚想开口,江鸾朝她使了个眼色,侍琴看了眼自家少夫人,又看了眼公子,嘴唇嗡了嗡,还是担忧的先退下了。
屋子外面,张妈妈刚过来,就见侍琴出来了,张妈妈有些疑惑:“少夫人跟公子这就要歇息了吧?”
“少夫人让奴婢先出来。”侍琴不敢将屋里的事情告诉张妈妈,含糊其辞道,可能她们家少夫人的意思就是不想这么早怀上子嗣,但看公子那神色,公子分明就是误会了,白天府里才来了贵客,要是晚上就传出少夫人跟公子吵架的事,这可怎么办。
张妈妈也没多想,以为少夫人跟公子是想单独相处。
于是张妈妈跟侍琴就在外面候着,张妈妈倒是极为淡定,但侍琴这心里已经是七上八下、忐忑不安了。
“夫人可有什么话要说”相对于侍琴的紧张,屋里面的气氛还算平静,谢承姿态温文尔雅,他给自己倒了一盏茶,淡声问。
从他那温润如玉的脸色来看,看不出来他有一丝一毫动怒的迹象,但江鸾与他做了两世夫妻,还是能感受出来他已经生气了。
但她总不能直接告诉他她已经是重来一世的人了,当务之急还是先稳住他,江鸾面色柔婉,直接对上年轻郎君的眼神,轻声开口:“妾身只是还没有做好当娘亲的准备,所以不想这么早怀上子嗣。”
谢承面色疏离,妻子与他成婚才小半年,她若还没有做好当娘亲的准备,他自然不会逼她。可谢承是何其敏锐之人,他的感觉告诉她,妻子不想怀上他的子嗣根本就不是这个理由。
谢承自年少到现在,还是第一次尝到这种完全不受人控制的滋味,谢承伸手揉了揉自己的额头,再抬眼时目光已经是温凉了:“那夫人还需要多长时间做好准备一年,三年还是五年。”
这已然是在步步相逼了,江鸾轻轻咬了咬唇,刚想胡乱说个数字,年轻郎君便已经止住了她的话,嗓音低沉:“天色也不早了,夫人早些歇息吧。”
说罢,谢承直接抬步离去。
屋外的张妈妈见他出来,还吓了一跳:“公子。”
夜晚的凉风拂过,谢承负手而立,还算温雅的让张妈妈进去服侍江鸾,谢国公府人多,若他就这般离开,有风声传出他与妻子感情不睦,妻子怕是要受到委屈。
“少夫人,公子怎么这个时候走了?您跟公子是吵架了吗?”谢承神色如常,但张妈妈还是觉得不对劲,她带着侍琴走进去,问,但问题是张妈妈方才在门外并没有听到争吵的声音。
江鸾轻轻摇了摇头,心思很是杂乱烦扰,她轻声开口:“张妈妈,你让我静一静吧。”
张妈妈瞬间急得不行,还想继续追问,侍琴却是开口说自己陪着少夫人便好,让她不要担心。
张妈妈想了想,是这个道理,便先退下了。
“少夫人,公子他是误会了吗?”等房门被关上,侍琴小声开口问。
她觉得自家少夫人刚刚肯定只是随口一说,少夫人与公子毕竟是夫妻,将来肯定是会有孩子,但公子方才离开,分明是已经误会了。
“郎君他是生气了。”
侍琴看着眉眼婉约的少夫人,想了想,开口道:“那少夫人可要去跟公子解释少夫人若是解释了,公子说不定就不生气了。”
江鸾素白纤细的手指搭在案桌上,有些懊恼,她刚刚就不该这么大意的将自己心里话给说出来,而且这人观察这般敏锐,她要是不能给他一个合适的理由,他就会故意冷着她,上一世便是这样。
“等明日再说吧。”江鸾轻轻叹了口气,肤白如雪,像春日里盛放的芍药花。
她得想一个合适的理由,就算她直接与他说,她已经是重来一世的人了,她们一年多之后会在清水寺的路途中发生意外,估计他也不会相信。
“那少夫人今晚且早些歇下。”侍琴点了点头,如今天色已晚,她们也不知道公子去了哪里,还是等明日再说。
谢承从芝兰苑出来,径直去了书房,书房外面的侍卫见他去而又返,还有些诧异,侍卫拱了拱手:“属下见过公子。”
公子不是刚去少夫人那里,怎么又回来了,难道是朝堂上有什么要紧的事等着公子去处理。
没等片刻,谢国公府暗卫之首暗影出现在书房里面,他面色看起来非常冷静,抱了抱拳:“公子。”
“你查一下少夫人一个月前回江国公府可有见什么人,做过什么事。”
谢国公府一半暗卫归属谢承,暗影早有听闻公子跟少夫人新婚夫妻,感情和睦,公子这是在怀疑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