茯芍摆手,“这里不是我的家,是我姐姐的家,这里的蛇也不是我的蛇,是姐姐的蛇。只有你——”她又在酪杏脸上收税了,“只有你是我的。”
酪杏一滞,旋即双颊浮出了羞粉。
她微微低头,小声说:“嗯,我是芍姐姐的……”
茯芍对这个回答满意得不行。她拉起酪杏的手,“走吧,回屋。”
进屋之后,她向酪杏说了以后要带她去医师院上任的事,酪杏不假思索的应下了,只是有些担忧。
“芍姐姐,我听说蛇王的性格反复无常,亲近者十有九陨。他今天和和气气地同你说话,明天说不定就会……”
她抿了抿唇,隐下未尽之语,期艾道,“还是别去的好。”
茯芍从前也是这么想的。
直到今日见了王面,她才意识到,这些话或许是讹传也未可知。
她对酪杏说:“小杏,何止是蛇王阴晴不定、冷血残暴,世人、外族都是这么评价我们的。可我们果真如此么?”
“我们从不会突然翻脸,捕食以外,攻击之前必有警示。”
“他们觉得我们冷酷无常,不过是因为我们没有手足、不得已伏在地上,那些人、那些妖不屑于低头注视我们,随意践踏我们的身体、无视我们的警告。”
茯芍语重心长:“我们已经吃够了被误解的苦了,怎么能再误解自己的同族呢。”
酪杏呆呆地看向茯芍,良久,羞愧地嗫语,“对不起芍姐姐,是我轻率了。”
“不,”茯芍摇头,“其实我没资格说这话。”
从前的她也轻信了谣言,误解了蛇王。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以后她再不会通过他人之口去识人了——即便是陌奚姐姐,他所看见的蛇王也未必全面,更未必和自己看到的一样。
“以后你跟我一起在宫里,亲眼见过蛇王之后,就知道了。”
酪杏并不是很想亲眼见到蛇王,就算蛇王并不像传说中那样可怕,但对她来说,任何大妖都是天敌,除茯芍以外,不可能再有大妖这样好。
可茯芍这样说了,她便只能点点头,乖巧地应下。
茯芍摸了摸她的发髻,坐下来开始给丹樱回信。
她喜欢小蛇,也喜欢灵玉,现在有一条小蛇要带着很多灵玉来见她——这世上再没什么比这更美好的事情了。
信笺寄出,茯芍等着丹樱上门。
丹樱不负她的期待,第二天一早就拜访了茯芍。
奢华的琉璃浮舟乘着曦光落在别苑前,将将落地,一只持扇的柔荑便撩开珠帘,传出一声笑凌凌、甜腻腻的声响——
“芍姐姐!”
甜美精致的蛇姬如枝头桃花,轻盈烂漫地扑入茯芍怀中。
“芍姐姐——”她娇声昵着茯芍,“你去哪里了,丹樱好想你。”
不等茯芍回答,丹樱倏地抬眸,伸着粉白的信子紧盯着她。
“芍姐姐,你的修为……”
茯芍拉了拉她,“进屋说。”
她带着丹樱去到了自己屋里。
路过庭院时,丹樱抬扇掩住了口鼻。
好浓烈的甜味,陌奚的雌身审美真是俗气得不堪入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