茯芍心中警铃大作,抬眸戒备地盯着榻上的蛇王。
蛇王却没有看她。
他侧身撑着榻,另只手屈指虚掩唇畔,侧脸流露着一丝赧色。
顿了顿,他难以启齿地开口,道,“今日之事,能否不要宣扬出去……”
茯芍一愣。
这是不追究她的意思?
她忙不迭是地应道,“当然!我绝不会告诉任何妖。”
蛇王这才回眸看向她。
流过玉榻的苍墨蛇尾不安地卷了卷,他犹是掩唇,犹是赧然,欲言又止地看向茯芍的双腿。
茯芍不解其意,跟着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脚。
哪里不对吗……
好半晌,她听见蛇王轻轻说:“卿已为近臣,可我,却还未见过卿的真身。”
经过今日,茯芍立刻从外臣变成了近臣。
她说:“那我幻回原型给您看。”
蛇王望向她的脚,“让我看看你的尾就好。”
茯芍应了,把黄玉蛇尾放了出来。
莹玼的玉尾将余下的空间霸占,略细蛇王半圈,可附着于上的玉鳞光润矜贵,可与近处那张天下绝无的一品灵玉榻争辉。
茯芍敏锐地察觉到,蛇王的蛇瞳有细微的收束。
如果是别的雄蛇,她或许会有些自得,但眼前是四千年来无一后妃的蛇王。
茯芍知道自知之明怎么写,他大概只是没见过这样的尾巴,感觉新鲜而已。
顷刻,蛇王赞叹道,“真是名贵不可方…”他的话戛然而止,似乎是觉得冒然评论雌蛇的容貌太过轻浮,便没有继续下去。
茯芍给他看过了自己的模样,便要将尾收回。
权贵在宫外可以用尾游行,但在宫里,除了蛇王以外的任何蛇都不被允许露尾。
茯芍正要告辞,又被蛇王叫住。
“卿。”她抬头,见蛇王冲她微笑,“治疗一宿,你累了,此后就用蛇尾行走吧。”
茯芍微讶,“但…”
蛇王制止了她接下来的话。
他道,“卿于我有救命之恩。”
茯芍彻底呆住。
蛇王不仅不专横□□,而且竟会知恩图报!
他哪里像外界谣传的那样残酷?分明是天下第二好的好蛇——第一好的是渡给她妖气、带她走出韶山的陌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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